嫤如偷偷离开家, 去雁荡山观看在那里举办的武林大会。顾承烨这个哥哥做得很苦逼,只能放下手头一切去追人。
这一路上嫤如摆脱跟踪的本领简直令人咂舌,顾承烨已经凭着本能去追踪她了, 却总是晚她一步。
一直到雁荡山脚下, 顾承烨才追到妹妹。他气急败坏地一把捉住嫤如的胳膊,“你哪儿学来的本事, 我一路跟踪都没追上你。”
嫤如忽闪着无辜的大眼睛,“我也不知道, 就是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换装易容, 跟习惯了一样。”
“跟我回家去!”顾承烨虎着脸。
见哥哥真生气了, 嫤如赶紧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脸,撒娇道:“哥哥,咱们都到山脚下了, 就看看嘛,来都来了,就这么走了多可惜。你看我一直戴着面纱呢,我保证只是看看热闹, 绝对不惹麻烦。”
顾承烨经不住嫤如的哀求,只能再三告诫:“戴着面纱不要摘下来,不要妄图找什么同门,咱们二人身上的功夫颇为诡异, 恐怕跟到场的这些名门正派不是一个路数的,别露了马脚被人家当匪徒剿灭了。”
嫤如忙不迭地点头答应。顾承烨自己也易了容,这件事他做起来得心应手,好像做过很多次一样, 简单地在脸上做了修改,就跟本来的相貌大相径庭。
兄妹二人跟随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各门各派的弟子一起上了山。一路上熙熙攘攘,大家都在谈论着即将到来的武林盛会。
山顶上清风猎猎,云雾都从脚下飘过。中间一个偌大的平台,是大会期间比武的场地。武林大会一共十天,各派出五名弟子抽签与其他门派弟子比武,胜者进入下一轮。
武林中有头有脸的门派都选派了年轻得力的弟子前来,比武紧张激烈,精彩纷呈。顾氏兄妹在人群中观看,见识了各派的上乘武功,也是受益匪浅。
这一场是昆仑对阵武当,武当派应战的是江湖上已享有盛名的大弟子玄明,昆仑应战的是当世高人清松道长的关门弟子,未及弱冠的静澜。
二人在众人喝彩声中飞身上场。玄明二十七、八的模样,身形高大,浓眉大眼,目光炯炯有神,一看就是内力精湛,武艺高强之人。
与之对阵的昆仑派的弟子静澜,穿着一身纯白色的道袍,长身玉立,俊秀挺拔。手中长剑剑锋雪亮,傲骨铮铮,跟他这个人也是极其相配。
静澜容貌出众,尤其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即便目色清冷也似含情,引得场外的各派女弟子都偷偷地往他身上瞟。
嫤如一见场中的静澜,当下如遭雷击一般,面前这个挺拔清隽的身影与梦中披着猩红斗篷的身影竟然重叠起来,让她莫名地想流泪。
她恍恍惚惚地看着场中的人影,直到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才惊觉比武已经结束,二人旗鼓相当,酣战了上百回合,最后静澜以半招的优势取得胜利。
顾承烨看得酣畅淋漓,待比武结束,众人散去时却发现嫤如不见了。
嫤如悄悄跟在静澜的身后。静澜一回身,嫤如差点撞到他身上,登时红涨了脸,幸亏有面纱遮面才不至于太失态。
静澜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中有种嫤如看不懂的深沉和戒备。
见到这双眼睛,嫤如越发确定这个人就是自己梦中的那个身影,她结结巴巴地问:“这,这位道长,请问,咱们以前见过吗?”
看到静澜眼中闪过的疑惑,嫤如赶紧解释,“我病了一场,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但是刚才见到你,却莫名地觉得熟悉,冒昧前来,还望道长不要责怪。我只是想知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静澜一抬头,正好看见不远处跟过来的云绝,虽然易了容,但静澜却不会认错。其实早在比武的时候,静澜就已经发现了人群中的云绝和云裳两兄妹。
顾承烨并没有认出他的意思,只是淡漠地扫了他一眼,跟看一个陌生人一般无二的眼神。
不久前吴鸾曾飞鸽传书给静澜,告诉他云绝兄妹在南疆解去蛊毒却失去了记忆,看来果真如此。他心如明镜,对于面前的姑娘来说,失去关于他的所有记忆是最好的。
静澜眼中恢复了平静,如同不起波澜的水面,澄澈得能映出世间万物。他缓缓摇了摇头,声音温和而疏离,“姑娘,你认错人了。”
嫤如看着静澜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意,不知不觉中泪水已经浸湿了脸上的面纱。
顾承烨站在嫤如的身后,默不作声地看着妹妹。嫤如回身,抱着哥哥的胳膊泣不成声:“哥哥,那个人……那个人……”
顾承烨拍拍嫤如的肩膀,他能体会妹妹的这种感觉,心中的那个身影明明近在眼前,伸手就能触到一样,却是模糊一片,连面貌都看不清。那种迷茫和痛苦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体会。
如今嫤如好不容易为心目中的身影找到了现实中的人,却被告知认错了人,又怎能不让她灰心失望,肝肠寸断。
不管是真认错了,还是曾经有过什么渊源却不愿相认,总之人家是摆明了不想有任何瓜葛。顾承烨只得无奈地向嫤如道:“如此你也能死心了,从今往后不要再念着这个人。”
经过上百场比武,武林大会终于落下了帷幕,这一年的胜出者正是少林的明空和尚,武当弟子玄真第二,昆仑的静澜第三。武林新秀们如冉冉升起的新星迅速崛起。尤其是静澜年纪最轻,大家都道后生可畏,不出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