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沈墨轲从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但他也发自内心的认为御琼殿称为殿也未免有些太辱没“殿”这一字,这真正的御琼殿还不如他们当时路过的御琼台气派。
带领着他们的道童介绍道,那御琼台是用以款待其他修真门派访客的门面,御琼殿才是御琼山派开派祖师夏禹悟道的地方。接下来请诸位再次稍作等候。而后道童就不知从哪里离开了。
沈墨轲没有在意道童说了些什么。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想要找出这御琼殿的独到之处。这所谓的御琼殿确实朴实无华毫无装饰,但是采光却极佳,室内的每一处都被日光照亮。室内比起室外的观感要宽敞许多。
但光是这样的设计,还是无法说服沈墨轲这是御琼山派中凌驾于五阁之上的那一殿。所以沈墨轲认真的将房间的四周乃至于屋顶房梁都看了看,但得出的结果仍是——这里确实除了那块匾额以外,哪一处都不像是举世闻名的御琼殿。
沈墨轲偏过头望了望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苏琊,苏琊也同他先前一样打量着这所谓的御琼殿。感受到了沈墨轲的目光后才回过神来与沈墨轲对视。
苏琊那双如精致的湖泊般美丽且明亮的眼眸望着沈墨轲,此时不便讲话,苏琊便用眼神问道“何事”。
沈墨轲摇了摇头,示意苏琊继续方才他所做之事。因为他总不能说,我看你只是因为你好看吧。
忽然响起三声鸣金。
“此处确是开派祖师夏禹悟道之御琼殿,不必怀疑。诸位若因过于失望而想放弃修行即可离去。修道之事,御琼山派从不为难座下弟子。”那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他那声音却像是直接在众人的耳边响起般。
别人或许不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但苏琊和沈墨轲听到身体却不可自抑的一战。
这声音实在是太让他们两人刻骨铭心了。
“在下御琼山派掌教、洗兵阁褚聿。”
提前回派准备的褚聿果真不同凡响。
此刻的他身着样式与纹饰均极为考究白衣,与初见时虽然收拾妥当仍有仆仆风尘的白衣不同,此时身上的太白衣服显得更加的庄重,腰间“洗兵”的纹章配饰更与人以强者的气势。
他缓步走入御琼殿,仪态有礼,温润如玉。周身仙气飘飘却有着极好极优雅的书卷气,但即使如此也丝毫不让人怀疑其能力之高强!
某种程度上,这才是沈墨轲先前想象中的褚聿的模样。但是在见识过褚聿欺负弟子的模样之后,沈墨轲对于这个场景只想和身后那些被惊羡的孩子道——你们都被骗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人。
“凭一己之力上登天梯已能展示诸位求真之决心。求真大道千万,诸位若择了御琼山派,请谨遵御琼山派之门规,如有违背,视情况责罚。最严重者,废去修为、驱逐出派。”
“因此若诸位决心拜入御琼山派可上前来领取笔墨纸砚,今日于御琼殿内抄写门规廿次。且入门七七四十九日之内,于每一日在完成课业之后,亦须至御琼殿将门规默写廿次。完成后,诸位便可算御琼山派之正式弟子。”
褚聿望了望在御琼殿内怯生生的望着他的孩子们,道,“有任何疑问么?”
四下无声,褚聿微笑。
然而看到褚聿这样的笑意,沈墨轲和苏琊的背后又是一凉。
“苏琊,沈墨轲。”那阵心凉的感觉还没有下去,沈墨轲和苏琊便被褚聿叫了名字。两人相视了一眼,缓慢的从队伍中出列,站到了褚聿面前。
“鉴于两位出色的表现,现任命两位任本届入门弟子管事一职,负责安排诸弟子日常打水、砍柴、打扫之工作。如何?”
沈墨轲和苏琊已经做好了被褚聿刁难的准备,根本没有想到竟然是任命。差事虽小,但小官亦有小权,更何况这一届弟子里还没有什么官呢。
是否有诈?
这是苏沈两人闻言的第一反应。看到了沈墨轲眼中同样的神色,苏琊朝褚聿行礼后道。“弟子不才,至御琼山派后并未做何事,何经得起掌教出色之赞许?”
“我若是如此说了,便是有原因的。”褚聿道,“说尔当的起便是当的起。”
闻言,沈墨轲的心里咯噔一声:绝对有诈。
“诸位登登天梯耗时几何都心中有数吧。”褚聿道。
“登天梯乃御琼入门弟子之唯一门槛。唯有心中向大道者,有毅力者方能抵达山顶,心中所求愈纯、登天梯则愈易。”
“祖师夏禹徒步耗一时辰达山顶。尔两位,”褚聿的视线落到了苏琊与沈墨轲身上,“以十岁之龄便能以一又四分之三时辰之耗时到达山顶,此行此举此心此求,还当不上出色二字么?”
褚聿的这一顿狠夸让沈墨轲与苏琊目瞪口呆,因两人背对着大众,故两人凝固之微妙神情并没有被众人所看到。
然而这褚聿夸他们也夸的太夸张了些吧?真的不是给他们找茬么?
“因此任二位为管事并无任何高举之意,不过因行事安排未出,那么今日之杂事就劳烦二位全都做了吧。”
果然是找茬。
青石台阶因深夜已经有些被夜晚的露水沁的有些凉了,但与潺潺的山泉水相比还算是温暖。
沈墨轲倾身用放在泉边的木勺舀水,然而其正准备舀第二勺的时候被在一旁提着灯的苏琊捉住了手。
看着沈墨轲因没有注意被泉水浸了个半湿的袖口,苏琊无奈,“墨轲,你是不是也没有打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