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骆迁淡然道:“误打误撞。”
南宫后卿被噎了一下,随即笑道:“果真是一对儿。”
之前他问北冥晏如何破他蛛群寻火时,北冥晏也是这幅语气、这个神情、这句话语。
“在下还想知道薛盟主的御尸之术,师从何派于谁?如何对在下的御尸术见解清晰?”
姬朝星和北冥晏:洗耳恭听。
薛骆迁道:“我有权保持沉默。”
“……”
“薛盟主武功独绝天下,为何学这旁门左道?”
洗耳恭听。
“不为何。”
“……”
三道目光投射,薛骆迁顿了顿,好歹补了一句:“想学便学。”
“薛盟主当真是江湖中人,豪气万丈。”
“继续问,不必废话。”
南宫后卿怔了怔,居然笑了:“好。别的在下都可不管,只是在下的走尸,薛盟主能否还给在下?”
花擦!姬朝星剑意凛冽:“你还敢提要求?你觉得你还有机会玩尸体吗?”
南宫后卿严肃摇头:“不是玩。”
重点不是这里啊喂!
薛骆迁再次示意姬朝星稍安勿躁,道:“早已移交朝廷,叫各自的家人领回去埋了。”
他怎么可能带一群尸体来找北冥晏。
再不埋,没有赶尸匠,尸体只会臭烂,不埋留着做什么?
南宫后卿呆住。
那日他与行川拿那些尸体无法,因为薛骆迁改阵的法子比他更强,他无法操控走尸,他以为薛骆迁抢他的走尸是拿回去为己用的!
他究竟知不知道挖那些尸体再炼尸,花了多少功夫啊?!
姬朝星脸色缓了缓,道:“行了行了,赶紧走吧。”
“有什么事不能上去说?”
南宫后卿神情有些恍惚,呢喃道:“埋了……”
“你挖了人家坟还有什么好说的?”
南宫后卿缓缓抬头,看向姬朝星:“你懂什么?”
薛骆迁淡淡道:“他不曾涉猎御尸道,确实不懂。”
姬朝星:“你觉得很光荣是吧……”
“上次是你伤了行川,行川才会被折断了手腕……”
薛骆迁道:“行伤天害理之事,要有付出代价的准备。”
南宫后卿惨淡笑了笑:“我要你血债血偿。”
他愈发不对劲,笑容说不出的诡异。
薛骆迁背对着北冥晏,北冥晏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声音十分轻细,道:“你在意的不是她。”
有一瞬间,他觉得薛骆迁很遥远。
“哈哈,”起先还是讪笑两声:“伤天害理……要说伤天害理,薛盟主身后的,才更称得上伤天害理吧……”
北冥晏低下头去,他怕薛骆迁回头看他。
“哈哈,哈哈哈……”
薛骆迁看他笑了一会儿,拳头握紧,脸色忽沉。
忽然,他将沐晨剑抛给姬朝星:“到后边儿去。”
后边是北冥晏,要他保护北冥晏,意思再明确不过。姬朝星满脸嫌弃地挪过去,余光瞟着北冥晏,躲瘟疫一样直挺挺站在一边。
“薛大盟主终于要出手教训在下了吗?哈哈哈……”
“你也不是多大义凛然,想泄私愤?”
“出言不逊。”薛骆迁冷冷道:“逞口舌之快。”
南宫后卿眼珠转动,脸上没有表情,坚如磐石。
薛骆迁从怀中拿出那支不知何时昧来的笛子,白衣白笛,一派公子。
北冥晏见了那笛子,蓦地一惊,上下一摸,怀中的骨笛竟不知何时到了薛骆迁手上!
他方才是放在怀中的!
他他他!他……
北冥晏这里正天雷滚滚,南宫后卿已道:“也好,与武林盟主切磋一番,此生无憾。”
而且还是和吹笛子操控走尸的、歪门邪道的武林盟主切磋。
薛骆迁抬手将笛子压在唇下,他的容貌与气度,还有那身白衣,再搭配笛子,任谁见了也不会想到,他便是中原武林一人独大的盟主。
北冥晏刚想出声,有人比他更快:“喂!”
薛骆迁回头。
姬朝星回避他的注视,实在说不出口……
那支笛子,刚才有人吹过。
你能不能、多多少少……避点嫌。
不等他解释,南宫后卿已飞身袭来,招魂幡的杆子乃生人骨笛所做,振臂一呼,发出刺耳的鸣叫。
他朝薛骆迁抓来,薛骆迁侧身躲过,身形只像微微一动,闭眼吹出一段笛音,群尸晃动。
南宫后卿出招狠辣迅速,紧随其后的是行川,二人左攻右击,配合出奇。
薛骆迁一手奏笛,一手以内力迎掌对敌,走尸在二人的制衡下,一时间将动不动,暂时不成气候。
只是这是二打一的不公平战局,薛骆迁还没有用剑。
即使是武林盟主,也有自己的专长与不长,薛骆迁擅剑,内力方面稍微欠缺,好在对方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纵使三人打得难解难分,围观人看得眼花缭乱,觉飞沙走石之势,薛骆迁仍占上风。
可旁观者不知,尤其关心者。
北冥晏扶着墙勉强站起来,抽出沐晨,被姬朝星一把按住:“你去只会添乱!”
他说话不免看了北冥晏一眼,见他面色发红,刚看了会儿打架,他已忘了笛子的事,以为是生病了,伸手拍在额上,不耐烦道:“发烧了?”
北冥晏一怔。
“发烧了就给我坐好,没工夫照顾你!”
姬朝星按他坐下,继续目不转睛地看三个身影缠斗。
不知怎的,北冥晏道:“我没有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