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晏总是为弟弟和朋友着想,可有时候,也该站在他们的角度想想。”
北冥晏古怪地看他一眼:“现在我二弟有危险!你们,还有北冥家主,攻北山的目的,难道不是因为怀疑碧血宗秘密设在北山?”
谢凉出自北山,其祖父北冥翩义却来到中州,与薛尧衫、霍连城哥俩好,只一种可能,他们怀疑或已找到丝丝蛛丝马迹,碧血宗就在北冥家眼皮子底下!
薛骆迁果然点头。
“未免打草惊蛇,二弟便继续镇守家中不出,他额间点丹砂是为了迷惑看不见的敌人,而不是真的要传位与他。我说的,可有错?”
薛骆迁没有否认,道:“传位之事,他更许意于你。”
北冥晏沉默了一瞬,随即冷笑:“许意?”
他忽然站起身,跨了两步到薛骆迁面前:“他是这样说的?”
“阿晏……”
“我问你是不是?!”
很少见北冥晏这样,薛骆迁愣了一下,才道:“是。”
北冥家主还希望自己劝北冥晏,回北山接手北冥家。
只是自己在知道北冥晏身上发生的事后,再见北冥晏又时时刻刻能感受到他对北冥家的反感,便没有劝解。
北冥晏听到这个答案,意料之中,却又不愿相信:“真有他的……”
“阿晏,有些事……你在岭南被追杀的那批人,”薛骆迁小心斟酌词汇:“起初我以为是北冥家主所做,离开北山时,他托我带给你玉散谱,我要他答应,再不派人来伤害你,那时他没有反驳便应了。”
北冥晏道:“什么意思?”
“可那批人不是北冥家主所派,是碧血宗,这个霍前辈和我祖父都可以作证。”
很奇怪,当时薛骆迁听说北冥晏一再颓废,杀上北山时,北冥翩义却对种种误解没有解释,不知是因为不屑还是觉得辩解无用。
或许北冥家,正如北冥晏所说,习惯了吧。
他没有别的意思,也并不是要为北冥翩义开脱,只是他一向讲究事实,为误解北冥翩义一事,他也当着另外两位前辈的面,郑重道过谦。
只是北冥晏在气头上,想不了他那么多。
并且,北冥晏听他提起玉散谱,不知怎的,面上忽然悲从中来,竟然伸手去抓薛骆迁,想找出他身上是否还有玉散谱,他要撕烂了它!烧了它!将它化成灰!
“那东西是不是还在你手上?!给我!”
一切因它而起,而今他便亲手毁了它!
他记得,刚见北冥翩义后他就让薛骆迁还了去的。
“阿晏你冷静!”薛骆迁扭着他的手腕,他挣扎得太厉害,好像将全部力量都用上了一般,薛骆迁不敢用力,怕伤着他,遂一时也止不住他。
“你敢点我穴试试?!”北冥晏怒瞪他。
薛骆迁无奈道:“我不敢,你冷静!”
北冥晏此刻却听不进去:“刺客一事,我也没有说过他什么,”他双眼不断扫过薛骆迁的脸,好像要从上边看出朵花儿来:“……你是来劝我的?你是来劝我回去的?”
有一个不好的念头被他想起。
“……你所做一切,和玉散谱一样,都是受人之托,对吗?”
薛骆迁忽然放开他的手腕,张开双臂将他紧紧搂在怀里,任由北冥晏如何挣扎都不松:“不对!”
“你放开我!”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温热,像被柔软细润的东西包裹住,北冥晏怔了一下,反应过来薛骆迁做了什么,安静下来。
薛骆迁微张嘴放开他的耳廓,有些无奈又好笑的声音在耳边:“终于冷静了?”
“……”
“阿晏,要我说几次你才能真正明白,我对你是真心实意。”
“不受任何人、任何事的影响,只是我。”
“别的都算了,只这份心意,你不可误会。”
北冥晏的心“噗通噗通”直跳,说不清是因为愤怒激动,还是别的原因。
“玉散谱我已还给北冥家主,当初他确实希望我能劝你回去,我曾问过你要不要它,你说不要,既然你不要,今后谁也不能强加给你。”
北冥晏蜷起手指,低声道:“别说了!”
薛骆迁便不说了,轻轻放开他,低头去看他的脸,北冥晏双眼水光滟滟,咬着嘴唇,似是不甘心。
薛骆迁心里忽然腾起一团火,压抑不住的灼热,手指轻轻拂过北冥晏的脸颊,慢慢凑近他的脸。
北冥晏的眼神像受了惊,脑袋下意识往后挪了一点,薛骆迁抬手按着他的后脑,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碰了碰。
北冥晏没有拒绝,只是在他想要更进一步时,推开了他。
“我……好像说过,在我没有想清楚前……”
薛骆迁舔舔嘴唇,狡黠地冲他眨眨眼:“下不为例。”
“……”
“在北山,每个拜入北冥家的孩子都要叫他师父,连他的亲孙儿也要这样叫,他喜欢一个人待着,做□□、暗器。”
“北冥家的孩子,从小就被种毒在身,以身血养一样属于自己的毒,”北冥晏抬起手腕:“我的血便是随身剧毒。”
薛骆迁握住那节细腕子,眼中痛惜不止:“我会医好你。”
北冥晏摇头:“我的几个弟弟,他们的毒是我所种,有可解。”
“你也……”
“嘘!听我说完。”
“北冥晨是我最小的弟弟,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师父他已经知道我做了手脚,在为四弟种毒时,他要求我按照祖母所写的玉散谱制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