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小友之言,似乎有友在彼方,你欲以一曲笛声,酬他知己之意?”
老人说道,只听得沈约一愣,他说道:“正是如此,只是洞庭辽阔,不知边际,这一曲长笛,奏罢,也不知他是否能够听闻。”少年自嘲似的笑道。
老人说道:“《渔樵问答》,携手山林,却出自一市井少年之口,奇哉怪哉!却又合了渔樵之意,又是何等天生天巧。
也罢,不知少年人是否愿随老汉我习些许琴艺,我这正有一张古琴,名为‘焦凰’,虽不是名器,但亦是我家中祖传的二宝之一,与另一宝‘绮凤’正是一对,只是绮凤毁于战火,如今唯有这一张古琴存世。
若是你愿意老汉便愿意将此世所学传授于你,老汉便也好于这琴匠一行之中脱身而出。”
老人说起那绮凤之事之时,脸上颇有悲伤之情,一面轻轻抚摸着手上的古琴。少年思忖了片刻说道。
“小子不才,愿跟从贺兰老师学艺!”
“如此甚好,甚好!只是如今我尚有他事未了,你隔上七日再来此处。去罢!”
只见得老人抱着琴,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也下了逐客令,两人便不好久留,双双告了个辞。
沈约不时扭过头去看着老琴师的模样。
一旁的小林却是戳了戳少年说道:“别瞧啦,贺兰老爹言出必行,他既然答应你教你琴艺,便不会食言的。只是没想到,咱爹替我求了快七八年咯,这贺兰老爹都说了。
这一身本事本来便要带进棺材里头,没想到却是阴差阳错,让你学了去,也是时也命也。”
说罢小林还叹了口气,但脸上笑意不减,似是替沈约在高兴。
“这贺兰老爹叫什么姓名,怎的没见到他家人。”沈约现在也是一肚子疑问。
“这贺兰老爹,单名一个敬。家人?你听他说了,那支绮凤琴了吗?绮凤琴乃是传给他大儿子,他家人丁不兴,只有他与他妻子,还有一个儿子,妻子死后。
他便与他儿子相依为命,两人虽然过得不算多好,但尚且还算过得去。
谁料得到,这战乱渐起,一夜之间,便席卷了天下,贺兰老爹本是给达官贵人手下做工的琴师,他儿子亦是子承父业,只是他儿子向来刚直。
对着那些贪腐大官直言不讳,罢弹归家。之后,便有叛军听闻此事,他亦是不从,终究落得个人亡琴碎的下场。
从此贺兰老爹便孤零零地在人间独处,好在他生性随和。乡里乡亲又多有人帮衬。从外归来后,每年都会有一阵子外出挣钱,其余时光,便在城中颐养天年。倒也不会触及这伤心事了。”
沈约听完,也颇为感慨,不由得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
只觉得五味杂陈,又对贺兰老爹多了几分敬佩。
洞庭湖深处,只见得有一道金光从水面之中,直插水底。
随着一声若隐若现的号角声,从湖面传来,在金光之中,由着一个金甲神人引着千军万马一下子涌入了湖底。
只见得这神灵金甲银盔,头戴冲天狮子冠,一身金鳞甲,脚踏五色行云靴,手提一杆方天画戟,上有二龙盘踞。
神灵面若冠玉,星眉剑目,一抹薄唇,依稀有几分水君神态。
身后跟着两员大将,只见得左侧一人,身着一身黑衣,背身一对肉翅,面目狰狞,手提一柄钢叉,上有一个不知何方鬼物的头颅,浸在水里,似是有鲜血肆意。
而右侧一人则一身明光铠甲,一张方脸,手提两柄铜锤,身下却有四条长腿,也不知是何方异种化形。
三人身后便是数之不尽的虾兵蟹将,更有不知何方来的巨灵神混杂其中,怒号惊天,浊浪排空,只把刚才一副艳阳景色,化作了修罗场。
这一股水军浩浩荡荡开拔向洞庭水宫。那金甲神人待得那水宫轮廓近了,便将手一挥,只见得一长着一怪异鱼头的大汉越众而出,将一号角吹得响亮。
顿时行进的部队便停下来了脚步,那金甲神人便只带着那方脸汉子与巡海夜叉款步往那水宫中去。
第84章 自此无心恋明月,明月无愁别两宽(七)
只见得那水宫大道之前,已是等了几人,为首一人身着一袭浅蓝布衣,一股风雅之相,正是洞庭湖底水君。
只见得那少年龙君高声说道:“二哥!从苍梧渊到此处,可是辛苦!”
那金甲神人“哈哈”一笑说道:“不苦不苦!只是这苍梧渊之中,不见天日,这带去的酒盏不耐喝,这嘴里便淡出味儿来了!”
这一来二去,几十里地,两人声响倒是随意传达,似是面对面一般。
说话间,这神人便已是到了水宫门前,一步便跨入水宫之内。还未走上几步,便被一个身影撞了个趔趄。
金甲神人不需多想,便将那人扶了起来,正是一个娇俏可爱的女娃儿。他忙刮了一下那少女的鼻头,说道:“咱家小妹几个月不见倒是分外水灵了。”
正是那水宫至宝,龙四公主,那龙三公子倒是不见上前,只看着兄妹二人在前头打闹,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二哥!这次回来有给我带什么礼物嘛!”说罢,龙四公主便摊开手来。这二太子便发了窘,见得龙四公主这俏脸也渐渐由喜悦变得不快。
这龙二太子方才摊开手掌,却是露出一枚鸟蛋来。只见得这鸟蛋上头正有金边围绕,似是一种符咒一般,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