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差不多连惊诧都顾不上了,她本人将“徐新”这个名字当成一块筹码,一块分量十足可以牵制白昕玥的筹码,然而,本该与之休戚相关的白昕玥竟然摆出这样一副波澜不兴的态度,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名字对于白昕玥而言,一点神秘感和新鲜感都不存在,别人认为这是一道无解的难题,可他本人却认为这连一个小谜语都算不上。
白昕玥竟然主动承担起来解释说明的任务,“这真的不难猜,在我身边跟的最久的人,也就是一个徐新了。”如果说火炼在判断谁是叛徒的时候,还有一个二选一的问题,那么他连这个麻烦都没有。
四小姐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白昕玥的判断依据。怎么说呢?也不能说没有一点儿道理。可是,未免太残酷了,居然一下子就怀疑到了跟随自己最久的属下身上,白昕玥这种思维轨迹着实令人心寒。
虽然白昕玥在此时叹了一口气,仿佛表达了些许遗憾,但他脸上真的没有太多情绪,实在看不出什么多余的东西。除了他本人之外,谁也无法得知他此刻是怎样的想法——因为徐新的背叛而感到难过;亦或者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正好借此机会将身边的垃圾清理干净?
像白昕玥这种人,当然不会将自己真实想法展现给别人看,他反而在此提供了一个佐证,“在此之前我本来一直有个疑问,那位神秘的释先生究竟是如何与楼澈接触的?狩猎季之前,楼澈一直藏身于雪山,深居简出。狩猎季开始之后,他立刻转移到了乐园岛,其行动轨迹可谓简洁明了。按理来说,并没有给释先生任何可以将其策反的空当。”
关于这些事,缇娜夫人明面上也是妖兽组织的一位支部长,自然很清楚,一边听着白昕玥分析,一边不由自主的点头。
白昕玥接着道,“按照这个思路考虑,答案已然呼之欲出——徐新,是楼澈在这个阶段唯一接触过的外人。当时我身受重伤,火炼别无选择之下,只好将徐新这个医生一并带上了雪山。”
“白主席思维缜密,我深表佩服。”四小姐最后不得不说出这话。尽管她也明白,实际上供白昕玥做出判断的根据肯定不会这么简单,这么直白,但那些东西,白昕玥摆明了不会多说,她追问也是无用。总之,既然白昕玥凭借一己之力得出了答案,那么她的筹码已经变得一钱不值。
一场交易,并没有被真正摆到明面上进行,只是你知我知的几句暗中交谈,就已经宣告破产。
交易对白昕玥而言,制约大于好处,谈崩了当然符合他的利益。而且,四小姐已经适时服软,他更加没必要得理不饶人了。于是也很礼貌的回了一句,“不过我还是很感谢四小姐的善意,今后如果有机会,一定会加以报答。”
四小姐只能回以苦笑。虽然这也算是一句承诺,不过比起她期待中的那一种,这毫无疑问只是空头支票,最后是否真能兑现,还要看到时白昕玥的心情如何。
从双方见面开始算起,几乎所有谈话的节奏都掌握在白昕玥这一边,缇娜夫人与四小姐可以说是经历了一轮连续一轮的残败,到了这个地步,照理来说应该马上灰溜溜的离开才对,可是不知是否已经麻木了,两人居然僵立原地,没有动。
这对于白昕玥而言倒是一个尚算不错的机会,“就当是礼尚往来吧,我也送两位一个建议。”是建议,而并非告诫,先不管具体内容是什么,但是在这遣词造句上头,白昕玥这边显然要让人觉得顺耳许多。
“两位今天与我的商谈,大概并没有达成预期的目的,这不奇怪,因为我们双方并非是合作的关系,能够保持互不侵扰,已实属难得。”白昕玥做出了精准的概括。双方都是明白人,说那么多粉饰太平的好听话,根本没有意义,索性摊开了说。
白昕玥的神色中带上了一抹认真,也正是因为他这个态度,即使后面的话逐渐变得刺耳起来,但两女还是耐着性子听了下去。“看得出来,两位希望从我身上找到突破口,从而达成你们组织的目的——尽管目前我并不确定那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我还是要说,你们选错对象了。”
依旧还是那股叫人忽略不了的傲慢,只是当这傲慢配上了自信与认真后,却不得不承认白昕玥说得有道理。况且,听听看吧,他只说并不确定,而不是全然猜不出所谓的目的是什么。
缇娜夫人与四小姐彼此对视,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浓烈的无奈。
对此白昕玥来了个彻底的视而不见,继续就事论事的分析,“先不论大祭司为什么要留下你们这样一支特殊的队伍,但是这么多年来,你们一直躲藏在历史的背后,可以说隐匿的相当成功。”
这倒不是白昕玥在故意夸奖,而是他的真实感受,就拿他本人来说,过去即使很多次与这个组织有过接触,但那都只是惊鸿一瞥,只隐约捕捉到了一道模糊的影子。
事实上,这还要归功于白昕玥对于情势的判断足够敏锐,如果他的眼光再差一点,大概连影子都看不见。
倘若不是信物水晶坠子的出现,白昕玥料想,这一次他大概依然还是会与这个组织失之交臂。
“据我猜想,你们会一直这么小心翼翼的藏匿踪迹,是因为还没有等到实现目的的机会。”说是猜想,但白昕玥出口的每一个字,无一不饱含了笃定的味道。
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完全不用再看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