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血肉的味道,曦冉自然不会陌生。尽管他本人并不好这一口,甚至可以说得上无比厌恶,但架不住这在妖兽中乃是一种被追捧的时尚。妖兽不仅将人类视作食物,而且还是营养丰富的大补食物。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身为皇帝的曦冉若是说从来没有接触过此等物事,那才真叫反常。
唇舌品尝过的血肉不算少,但从来没有这样的味道。曦冉那一口表面看起来咬的极重,但终究还是留了几分情面,刹那间灌进口中的鲜血充其量也不过之时细微的一缕。然而,味道……竟是这般浓烈。
不单具有血液本身的腥甜,似乎还有……苦涩与辛辣……
别管这是不是曦冉的错觉,总之他又一次重蹈了白昕玥的覆辙,那两杯难以入喉的庆功酒,白昕玥之前尝过的味道,曦冉在这一瞬间统统再尝了一遍。
曦冉一时间不知道该做怎样的反应。
或许白昕玥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尽管他预想肯定不曾料到堂堂妖兽皇帝也会有如此精神恍惚的时刻,但既然机会来临了,他绝对不会放过。
说起来,白昕玥原本就是一个擅长抓住时机的家伙,他有多少战功是得益于这一特质才能够建立起来的。
白昕玥手臂一挥,石桌上的杯盘酒盏统统被扫落在地,稀里哗啦的碎了个干净。只是两个人的宴饮,况且还要在战火未歇的大环境中抢出一点空当,曦冉也无法将筵席搞的过于奢华,除了美酒难得之外,菜品其实并不多,所以碗碟之类的数目也有限,所以虽然被坏脾气的客人给悉数砸了个干净,但也算不得如何惊天动地。
曦冉当然不会心疼这些东西,但也可以说,他是顾不得心疼……
白昕玥的下一个动作,竟然是将曦冉硬生生的压制在了石桌之上。精美的服饰终究也是华而不实,一点儿也不能缓解当前这个撞击,衣衫覆盖之下的皮包骨头算是彻底倒了霉,猛的撞在桌棱上头,剧痛远超预期。
曦冉当即认定,与其心疼一地的碎片,他还不如心疼心疼自己。
因为失控而造成的伤害,白昕玥原本也该为此感到后悔,但他同样顾不得这个。双方如今一上一下的姿势,极度利于他完成先前的未尽之事。
白昕玥也不去看对方疼的龇牙咧嘴的表情,而是一把撕扯开了他的衣襟……
通红的双眼在这一刻变的更红,连带着颜色都不对了,就像大量的鲜血汇集在一处之后,显现出来的并非艳丽的红色,反而更接近与深褐,一种让人欲呕的恶心色泽,而如今白昕玥的双眼差不多正是这样的状态,上一刻曦冉还能够从他的瞳孔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可现在无论怎样也找不出任何影像了,剩下的只有一片骇人的浑浊。
这个时候无论做什么都是火上浇油——曦冉很快得出这一结论。尽管这么仰躺的姿势异常难受,而且也显得相当被动,但他也只能这般被动下去。
白昕玥倒是没有再采取别的什么更加过分的举动,他的双掌压在曦冉的肩头,不过也仅仅只是为了限制他的活动而已。说起来这场面也当真奇怪,被压制的那一位自然是寸步难移,可明明处于上方的白昕玥,竟然也像是被施加了定身法一般,比一尊石头雕像还要更加僵硬几分。
白昕玥就这么死死的盯着曦冉的胸膛,不要说挪一挪视线,哪怕是本能的眨眼,都快要被他所遗忘了。
没有人受得了如此侵略性爆棚的目光,曦冉也不能免俗。先不管白昕玥这目光背后有没有别的深意,光是这份锐利,与剔骨尖刀也没有什么区别,曦冉不由的产生错觉,若是再这般被他看下去,不要说这一身皮肉了,当真要被开肠破肚,露出内里的五脏六腑。
如果可以的话,曦冉当然希望能够退开,不仅要从石桌上爬起来,而且最好能退到八角亭之外。
只可惜这些想法虽然美好,但终究没有实现的可能性。无奈的曦冉只能退而求其次,利用还能自由活动的左手,勾住衣襟的边角,打算好歹遮掩一二。
可就是这么一个无关痛痒的微小动作,看在发狂的白昕玥眼中竟然都是那般不可饶恕,他当即借助姿态呈现出的优势,将曦冉的左手狠狠拉开。
曦冉的郁闷可想而知,就当前始料未及的结果来看,他刚才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躺着,这下可好,累死累活的一番折腾之后,该遮的地方半分都没有遮住,衣襟反而分的更开,不要说整片胸膛了,就连下方内收的腰线,都露了一截出来……
发现上面那家伙终于动了动眼睛,至于移动的方向,更是不言而喻。如此任人宰割的境地,在皇帝陛下的印象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猝不及防的就这么遇上了,曦冉也着实无法立刻想出应对之策。
“你还说……没有为难自己……”
难以做出任何应对的曦冉,迎来的居然是这样一句喟叹,他顿时一愣。一方面确实没有料到小白居然会如此执着,明明都绕了这么大一圈了,他竟然还在纠结最初的问题。而另一方面,小白今天频频改变的状态也着实让他有些跟不上趟,刚才还是一副要将人剥皮抽筋的狠戾模样,可是方才这一句,分明已经快要……哭了……
眼中的血红不至于这么快消退,不过此刻看来似乎又有别于先前的混着,镀上一层水光之后,白昕玥的瞳眸像极了一对晶莹剔透的宝石,漂亮,但是却惹人心疼。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