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可以说话,一开始白昕玥就没有限制他开口,听了那司机刚才所言之后火炼便明白了,这是为了能够让他顺利下达命令——该死的眼镜男,竟然把每个细节都考虑的十分周到。
不过,再怎么周到也只是白昕玥自己的事,他之前也已经声明过来,绝不会按照他的计划行事。
火炼试着调动自己妖兽的力量,随即就发现比起发麻无力的四肢,妖兽的力量才是被禁锢的最严重的一种,无论是爪子还是翅膀,他都无法控制,费了不少力气,他甚至都能感到自己背心浸出了汗珠,可是连翅膀尖儿都没能顺利长出来。
在这片沉默中,时间又流逝了不少。
未希终于忍耐不住了,在座位上转过身子,就着座椅间的空隙瞅着火炼。但是她明显不敢造次,只是将脑袋稍稍探出去一丁点儿。“火炼,你想好要去哪里了吗?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傻待着了吧?”
火炼并不回答对方,而是反问了一个未希打死也想不到的问题,“你什么时候也成了白昕玥的帮凶了?我以为他所有的计划,你都会持有反对态度,竟然也开始帮他说话了?”
未希一怔。不仅这个问题本身让她有些尴尬,而且,火炼问话的立场不对,时机不对,甚至连口气都不对,究竟不对在什么地方,具体细节未希也说不上来,但她就是觉得火炼说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违和感。她甚至忍不住在想,他这么被迫离开白昕玥,不会被刺激的太严重,当场疯了吧?
她期期艾艾的解释着,“我不是帮他说话,只是……这么做对你是最好的。”
对于他人的自作主张,火炼已经没有心情再去评价什么。他只是进一步的追问,“按照白昕玥的计划,接下来要怎么做?白昕玥是不是准备了一间‘安全屋’,我最好一直老老实实的呆在里面,直到狩猎季结束?”
未希不敢吭声,只是深深的低下头去。她已经后悔转身,今日的火炼明摆着浑身上下都透着反常,她当真不应该触对方霉头。可是这对话已经展开了,即使她想要老老实实的坐回去也已经来不及了。
对方的沉默就是最准确的解答。火炼冷哼一声。“你肯定私下接触过白昕玥,并且与他有了什么协议,对他的计划,看来你已是相当清楚。”
此时此刻他算是彻底明白,白昕玥之前所说将这件事交给他来处理指的是什么了。尽管不至于将他彻底软禁起来,但以那个眼镜男曾经将他关进笼子里的劣迹来看,真实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并不清楚。”未希觉得自己的辩白十分苍白单薄,但这都是实情,“白昕玥只是告诉过我,要怎么做才能保证你的安全,对你最好。”
从未希的立场来看,永远不可能对白昕玥有什么好感,近来她对那人的憎恶真是越来越严重。白昕玥深知这一点,当然不可能将全盘计划都告诉这个女人,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会受到多少阻挠。
但是白昕玥也相当懂得利用人心,他清楚提出怎样的要求会让未希无法拒绝。即使未希已经发现自己被利用,不管她多么不甘心,有些事她还是会做。
未希以为火炼会继续追问她一些细节,然而对方只是一径的沉默,又陷入了若有所思之中。
火炼在想,既然白昕玥的本意是希望他龟缩在安全场所直至失态平息,那么如今所谓让他拿主意决定去向的做法又是为了什么?白昕玥心软了?火炼怒火中烧,别以为他会这么简简单单就领情!
“当真是我说去哪里,你就会去哪里?”火炼敲了敲司机的椅背,如此问着。他当然不会为难这么一个下人,语调中嵌着的讥讽明显是针对某个并不在现场的男人。火炼也懒得在意白昕玥究竟听得见还是听不见了,反正如今他的情绪就是如此糟糕,哪里还顾得上温言细语?
司机点了点头,“我接到的命令就是这样的。”
“很好。”火炼表示满意,“那我们——”
“等等,火炼,你都决定好了?”未希本来不该在这个关键时刻打断。火炼裹足不前的时候,她无比焦虑,而此刻他终于做出决定,她却又为之胆战心惊了。
火炼对司机说了一个地名。一边看着车窗外飞速向后方掠过的沿途风景,火炼到底还是耐着性子向未希解释了一句,“我必须去见楼澈一面。”
见楼澈?未希不解到了极点。然而她发现火炼的脸色比之前还要阴沉,也只好将满腔迷惑都压抑住,怎么也不敢多问。
————
楼澈难得一身其它颜色的服饰,他习惯着黑,倒不是因为喜欢,而是一种习惯,他自认不过只是卑微的墨狐,因而总是一身黑色长袍示人。今日的楼澈却是一身浅蓝长袍,样式古典,更是衬的他面容清媚入骨,一双上挑的狐狸眼更像是生出了一把夺魄的钩子。
手上是一把紫砂壶,壶身不大却有个线条优美的圆肚,整体造型十分优美别致,与紫砂壶成套的杯子已经预先烫过了,楼澈手腕翻转,透绿的茶汤以次注入。他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显得无比专注,眼眸半垂,也挡住了眸子里氤氲的红尘三千。
“火炼大人,我没想到你还会回来。说实话,我们都已经做好了被你抛弃的准备。”
上一次火炼离开之前,那般明确的表明了他并不适合统领妖兽,似乎所有同族的性命摆在火炼的面前,也远远不如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