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三者僵持了好一阵,吴熙瑶也差不多给树精弄到了山洞的口子上。若再往里去,便是死路一条。
看来还是树精功力稍好。吴熙瑶忽然灵光一闪,操起腰间那把玉笛,横在唇边,左手熟练握上笛头,右手握笛尾,开始吹奏发声。
笛声诡异多变,深入耳鼓,牵动神经而忽喜忽悲,低沉处似深海呜咽,高吭处如剑芒破云。
一曲未完,树精和蜥蜴精已消失无踪。吴熙瑶也不知是玉笛本身厉害,还是自己吹笛子的功夫厉害。
“哼哼,就这点儿本事,还想吃人!”吴熙瑶说着,又回到正道。将将走出几步,不料树精又追了上来。
看来玉笛还镇不住这妖物,吴熙瑶只得撒腿朝山上猛跑,希望能遇到几个路人,一边跑一边大呼:“有妖怪啊,妖怪要吃人呐!”
可路上此时竟是一个行人都没有,任吴熙瑶喊破嗓子也无用。跑了一会,吴熙瑶两腿酸得厉害,浑身使不上力气,渐渐被树精撵了上来。
便在这危急时刻,只听耳边“夺夺夺”三声响过,那树精惨叫连连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吴熙瑶回头一看,但见三片树叶儿插在树精喉咙处,竟如暗器般锋利地深入数寸,有鲜血汩汩涌出。
“谁在帮我?”吴熙瑶四下里凝望,只见树木间呼呼刮过一阵风,露出半个衣袂翩飞的月白身影,一闪不见了行踪。
“是谁?可以出来一见么?”吴熙瑶冲那身影消失处喊。
无人应声,只有风吹树叶儿的沙沙轻响。吴熙瑶正疑惑,忽见空中飘来一片叶子,旋旋转转一阵,便掉落在她鼻尖上。
吴熙瑶拾起叶子一看,上头浮出一排娟秀字迹:“特殊时期,恕不方便相见。”
“什么特殊时期啊?”吴熙瑶不解地摇摇头,准备继续上路。朝北望,那里有座高峰直插云霄,似乎还有什么建筑物的房梁画檐返着金光。
再朝山下看,山路蜿蜒盘旋,直伸入万丈深渊,看得头有些发昏。更远处是海面,烟波淼淼,浩瀚无垠,偶有一两艘帆船的影踪。
下山也是不易,不如就到山上看看吧,说不定有个什么大庙或者道观之类能收留自己。吴熙瑶迈开步子,朝最高那座山的方向走。
走出约么三里路,道边的密林处传来一个声音:“听见没有?有种拉我上来单挑!使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你个兔崽子!祖祖辈辈全是兔崽子!”
吴熙瑶慢慢慢慢循着那声音走,走到近处见一深约么三丈的狭小地洞,把头一探底下黑漆漆的看不到人影,只隐约有一小片红光在闪烁。
“兔崽子,你算是来了!快把小爷我拉上去!”洞里那个声音一直骂骂咧咧不甚友好,吴熙瑶正欲离开,底下那人似是突然悟出了什么,又改口道,“朋友行行好,救我上去啊!”
吴熙瑶转身回到地洞前,朝黑乎乎的洞里不客气地喊道:“喂喂,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要救你?”
那人急急忙道:“我叫陆黎,你救我上来,我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你!”
“你有吃的吗?”吴熙瑶摸了摸贴到后背的肚皮道。
“有有有,有煎饺馒头。”
虽然不是什么好吃食,但吴熙瑶实在太饿,咽下一口口水:“行吧!”朝四周看了看,吴熙瑶接着道,“你稍等啊,我去附近找些树藤接起来,弄长些,一头绑在树上,一头放下来给你,就可以救你了。”
“对对对,你快去吧!”那人催促道。
吴熙瑶就近找了些易于折断的藤蔓,分三股编在一起,一头在地洞边的枞树上绑好,一头准备丢入洞中,突然又问:“你不是坏人吧?别等下救了你反而害了我自己。”
“不是不是,我以人头担保!”
人头?不救你上来你人头还有用么?这么不确定的东西怎能做担保?算了,就冒险一次,救了你吧!
吴熙瑶藤蔓丢下去,陆黎爬爬爬爬到一半,“咔嚓”一声,藤蔓断了,陆黎“扑通”摔了下去,疼得在底下直喊:“哎呦,屁股都要摔成两瓣了!”
“屁股本来就是两瓣的吧?”吴熙瑶嘿嘿笑道。
“也是哈,”陆黎挠挠头,“你还是快把我弄上去吧,这鬼地方我真不想多待。”
“那,我再多弄点藤蔓来吧。”吴熙瑶说罢,又扯来一堆,同原来的编在一起。陆黎先是试探着在上头荡了两下秋千,见相安无事,就又爬了上来,肩上还背着个包袱。
吴熙瑶过去拉他,手将将碰触到对方的手,就倏地缩了回来。并非她害羞,而是对方手太烫。
还好陆黎反应灵敏,自己攀住洞沿稳稳上到了地面。
吴熙瑶一瞧,此人大概和自己同龄,一袭青衣,长发齐肩眉目深邃,一张轮廓分明的脸虽不甚白皙,脸上身上还有泥巴,但依然不能掩饰他俊逸的风采。
只是细致一瞧,他眉心有片诡异的若隐若现的红光。
“小兄弟,真是多谢你了!你叫什么名字?”这声音亲切可人一点不似先前的凶悍,吴熙瑶听得心里暖洋洋的。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我叫吴熙瑶。”吴熙瑶摆摆袖子。
“熙尧小兄弟,能在这儿遇见你真是幸会。”
“是啊,荒山野岭的,遇见个正儿八经的大活人委实不易。”记起方才陆黎烫得有些不正常的手,吴熙瑶问,“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啊!”
“可是,你眉心发红手发烫,是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