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也着些道理。熙瑶于是就这么被说服,同熙沅一道腾云到了凤族三公主的后花园上空。
熙瑶俯身张望,这园子虽大,亭台轩榭倒也布置了些,可花花草草却唯独西边那个角落有一小块。其余都是高大苍翠的梧桐树,青幽幽连成一片。
还是熙沅眼尖,指着西边那一处花丛间晃动的小黑点,道:“三公主估计就在那儿!”
于是按下云头,二人直接坠入花丛。
见两公子哥从天而降,这凤族三公主倒也不惊不慌,只甚优雅地定定望着。
熙瑶见她面孔精致;模样儿小巧,站在自己身边估计才及肩膀。当然,熙瑶靴底下倒是垫了些杂物,不过即使不垫高,那三公主也至少矮出她半个头。
三公主想是记起了先前的约定,于是先自报家门,说她闺名昙悦;芳龄一千二百岁,这么说来,倒是比她大哥熙沅还小那么一丢丢。
随后,三公主就那么站在花丛中,朝熙沅嫣然一笑,熙沅这情场浪子立时晕上一晕,若非熙瑶暗地里将他扶住,只怕就要给他丢碧波海的大丑了。
既然大哥遭遇下马威,只得熙瑶这陪同出手了。
熙瑶倒是记得,自己此番出演的可是美男熙睿,于是云扇一开,一只手负在背上,潇洒自如地踱步走了过去,压低了嗓门道:“昙悦公主,闻听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否让在下开开眼界,见识一回!”
昙悦公主杏眼望向熙瑶,突然脸上飞出两朵红云。
熙瑶这才晓得,原来她初时那嫣然一笑并不是冲她大哥去的,她大哥却生生受了,当真是自作多情自苦恼。
也不知当初那公主是怎么约的她大哥熙沅,熙瑶估摸着,想是冲她五哥熙睿去的,只是给捎信的人张冠李戴,这才约到了熙沅。
如今人也来了,总不能就这么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反正熙瑶方才说过了,让那昙悦公主琴棋书画全部显露一番,如此一来,倒足够累上她一阵。
昙悦公主立时吩咐下去,命人设好琴台,搬来一把伏羲琴。
尚未凑乐,昙悦公主便当先解释道:“当年先祖伏羲见凤集于桐花树上,便按照此情此景,削桐树制出此琴。早前,据说这琴是水之国一位鲛族女子所有,后来不知怎的,这琴又落到北海之北青衫也就是你们伯父手中,再后来,青衫为了换取我们另一件宝物,才将这琴留在这儿。”
熙瑶心道:“这昙悦公主倒是有些学识,虽说配我五哥熙睿还欠了那么一点点,但也绝非我大哥熙沅可御之人。”
昙悦公主言罢,撩衣坐下,十指轻轻在琴弦上流水似的一抹,一缕琴音便袅袅飘出,缭绕画檐、贯穿回廊。
试音完毕,昙悦公主方才轻拨琴弦,悠扬琴声自她纤纤玉指间浅浅溢出,如月色清泉般秀丽;又如云雾仙境般神秘怅然。
熙瑶幽幽望向她的脸,见其眉宇间万千柔情;细密的青丝自微风中划过如樱红唇;那股认真而执着的韵味,或许只有在她弹琴的时候才能显现出来。
此情此景,令熙瑶不由自主地想掏出玉笛来,与她共凑一曲。一摸腰间才发现,那玉笛已给大哥暂时变没了。没有玉笛也好,毕竟那玉笛太小巧,容易露出自己女扮男装的破绽。
熙瑶于是转而又思虑接下来该如何说,如何做,要不要替五哥收了这朵桃花。突然,琴声嘎然而止,园中草木万花又归于本真。
熙沅连忙马屁精似的直嚷嚷:“好、好、好!”
熙瑶悠悠道:“百鸟朝凤;桐花万里,此中真意,唯公主与吾共参详!”
昙悦公主惊了一惊,低眉浅笑道:“今儿遇上知音,实乃小女之荣幸!”
大哥见这昙悦公主不搭理他,拼命给熙瑶使眼色,熙瑶心道,这事儿可勉强不来,于是暗地里朝大哥熙沅摆手。
此时,仆从们上了三壶烟雨细茶,搁置在桃树下的石桌上。昙悦公主便招呼熙瑶与熙沅过去,一人沏了一杯茶。
不多时,昙悦公主又命人摆下棋局,说是要与熙瑶一决高下。没料熙瑶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她却当了真。
下棋熙瑶可不太会,先前凡属看到别人下棋,她便远远躲开。虽然之前五哥数次苦头婆心教导她:下棋其实没什么诀窍,只要不一味去堵或攻对手的棋子,讲究灵活多变的引导,使对方棋子进入你一步步构造的包围就好。
这话倒说得轻巧,熙瑶却怎么都做不来。
熙瑶于是想:“这下恰好可以给大哥熙沅一个表现的机会,免得他回去了不高兴,又来数落我。”
五哥本人倒是棋艺甚佳,但这公主若喜欢的是五哥其人,熙瑶此番表现如何她自然都不会嫌弃。
左右无事,熙瑶便在后花园四处逛了起来。刚刚踱过一条长廊,便见拐角处远远走过来一个人,看模样似乎是先前与自己恶斗过的其中一道士,唔,也就是凤帝那个侧妃所生的儿子。
熙瑶连忙转身退出长廊,慌乱之中竟跑错了方向,冒冒失失闯入西厢一间闺房中。
那镜前坐着的一美人听得动静,先是“啊”地就要喊出声,但与熙瑶隔空一望,四目相对间,突然没了声音,只是张大嘴巴木木然望着熙瑶。
这美人与昙悦公主长得有几分相似,身材却高大一些,眉目间也多了些大气。熙瑶正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