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给!”百里九回答得果决干脆,脆生生的就像井水里湃凉的黄瓜。
“你!”诺雅羞恼地捶打他,绵软无力。
他低哑地邪魅一笑,长驱直入。
帐幔上的流苏轻轻地荡漾,黄昏的日光透过窗纱,羞涩地伸展开娇媚的光影,缓缓地带走旖旎时光。
皇上册封秦宠儿的诏书搁置了两日未下,一直没有动静。终于有皇宫里的小太监到将军府,却是传达祥妃娘娘的口谕,说是三月初九是欣儿的生辰,欣儿不想铺陈张扬,只宴请了诺雅到自己的宫殿庆生。
诺雅照例准备了各色点心,自己亲自动手做了一个草籽娃娃,再加上将军府给准备的各色彩礼,也算是浩浩荡荡。
百里九亲自将她送到宫门口,颇有微词:“告诉小欣儿,她过生辰竟然不请我,我很生气。”
诺雅抿着唇笑:“请你做什么?那样毒舌,气得人家小姑娘哭鼻子吗?”
百里九有些气恼:“她请了她二哥过来,唯独忘了她九哥哥,有偏向,我自然应该生气,白对她那样好了。”
“二皇子来了?”诺雅四处扫望,才发现不远处果真停着二皇子的马车,风驰正抱着马鞭在车上打盹。
“收起你那一脸没出息的花痴样子,”百里九正色道:“不要忘记了,如今你已经是有夫之妇。”
诺雅吐吐舌头:”放心好了,我一定会义正言辞地昭告所有人,我这朵鲜花已经有牛粪了。”
对于诺雅这样的比喻,百里九好像挺满意,点点头:“那我走了,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我这坨牛粪去多栽几棵花。”
诺雅“噗嗤”一笑,方才想起什么事情,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百里九:“给欣儿挑礼物的时候,顺手给你也拿了一个,差点忘记了。”
百里九将荷包接过来,绣得挺精致的,图案也新颖,是一个抱着锦鲤的娃娃,反过来,歪歪扭扭地缝着几个字,真的是缝,不是绣:饿狼凶猛,女人勿近。
“凶猛?多谢夫人的肯定和赞赏。”百里九咂摸咂摸味,喜滋滋地将荷包挂在腰带上,冲着诺雅轻佻一笑:“这娃娃挺讨喜,带着招个好孕。”
竟然就果真打算带着它招摇过市。
诺雅轻轻地“啐”了一口:“祝九爷早日有喜。”扭身就跟着门口候着的太监进了宫。
那太监是个眼生的,并不是上次进宫的时候带路的小太监。自顾在前面闷头走路,也不说话。诺雅依稀记得上次进宫并不是走的这个方向,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敢问公公,这里好像并不是祥妃娘娘的宫殿方向吧?”
小太监一愣,然后头也不回地道:“是欣儿公主交代,直接去她的宫殿就可以。”
诺雅方才放下心来,后来见七拐八绕的,越走人越稀少,觉得更加奇怪,依照欣儿那热泼的性子,不应该住在这样安静的地方才是。
她心里有点纳罕,正待再问,小太监已经开口道:“前面就是了,林夫人请低下头吧,不要东张西望的失了规矩。”
诺雅知道宫里规矩多,今日欣儿生辰可能宴请的贵客也多,所以就依言低下头,只看着脚下的青石板和自己的鞋尖。
步上九级台阶,门口处并无守门宫娥,诺雅感觉迎面处就闻到一股悠悠的檀香味道,还有一种阴凉的腐朽气味。她用眼角余光向身侧看了两眼,光滑的青石板,郁郁葱葱的树木,既无亭台楼阁,也没有假山流水,花架盆景,那气氛不自觉有些肃穆。
小太监伸手推开殿门,对诺雅道:“进去吧,欣儿公主就在里面等着你。”
诺雅只暗道欣儿精灵古怪,这是在跟自己玩什么把戏,不以为意地进去,门在自己身后缓缓合拢了。
屋子里有些阴暗,诺雅眨眨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里面的光线,好奇地四周打量一眼,并无半个人影。
“欣儿?”她疑惑地唤了一声。
屋子里寂静无声。
“欣儿公主!”她提高了声音,屋子太空旷,有些回音。
她这时才注意到,这只是一个向外延伸的门庭,算作前殿,中殿还要向里,她疑惑地向里走两步,就已经看到了中殿,宽约九楹,深四楹,通过石露台连接前殿,殿外的石阶下左右各有二个石灯。殿门未闭,从这个位置,她可以看到中殿里面的摆设,室内陈设神椅、香案、床榻、褥枕等物,井然有序。
她瞬间明白了这是什么所在!
太庙!宫里供奉历代帝王帝后灵位的所在!
那小太监为何要带自己到这里来?
她心里暗道不好,惊出一身冷汗,赶紧向外走,已经是来不及,脚步杂沓,有一队锦衣侍卫罗列包围了大殿门口。
“给我将擅闯大殿者拿下!”
为首之人向着身后威风凛凛地一挥手,就立即有侍卫端着长枪近前。因为是在太庙门口,所以并不大声喧哗。
诺雅心里已经是心念电转,将今日的事情反过来倒过去思虑了两遍。
第一,明摆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第二,手法并不高明,甚至有些拙劣,不经推敲。
第三,擅闯太庙不同于杀人放火,罪过可大可小,全凭皇上一句话发落。
第四,敢在太庙做手脚,又调动御林军,此人在宫中权势通天,而且也胆大包天。
所以,没准此事就与皇上和皇后有关,只是不明白所为何意?
她并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