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雅的脸被他捏得生疼,心里恼怒,悠悠地“醒转”过来,张嘴抗议。“我”字还没有出口,她就感到颈间一麻,遭了百里九暗算。
她陷入昏迷之前,最后听到的一句话是百里九兔死狐悲的哭嚎:“诺儿,你挺着,千万不能有事啊!”
我里个去!他是要杀人灭口了吗?
这是诺雅最后的意识。
半昏迷中,她可以感觉到身边围拢了许多的人,吵吵嚷嚷得热闹。她的手始终被一双坚实有力的大手包裹着,挣脱不开。
逐渐,她就不再反抗,感受着那双手传递过来的温暖,彻底沦陷。
再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时候,诺雅只感到两个字:舒服。
就好像是美美地睡了一觉,精神饱满,通体舒泰。她赖在柔软温暖的被窝里,眼睛都不想睁。
屋子里有安神香的味道,虽然不是太浓郁,但是诺雅能够分辨得出来,那是极为昂贵的一种熏香,安神静气。
她向着被窝里缩了缩,然后舒服地翻了一个身。
“醒了醒了!”有人激动地叫,然后又压低了声音:“姨娘没事了。”
诺雅脑子疾速运转,才想起昏迷以前的事情。猛然睁开眼睛,却见四五张面孔齐齐地凑近到自己跟前,桔梗,纪婆子,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夫模样的人,还有最欠揍的一张脸——百里九。
百里九拨开围着的众人,坐到床沿,满脸急切地紧盯着诺雅:“诺儿,你没事了吧?吓死为夫了。”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诺雅有些疑惑,黄鼠狼给鸡拜年?
“谢天谢地,你和孩子都没事,否则为夫岂不难辞其咎?”百里九捉着诺雅的手,温情脉脉。
什么?孩子?诺雅一惊而起,什么孩子?
诺雅还未问出口,百里九已经将她一把搂进怀里,钳制得死死的:“我就说前些时日,你身子不适,好像是害喜的症状。让你早些找大夫诊断,你还怕羞不肯。以后可不能这样讳疾忌医。”
诺雅一头雾水,分辨不清状况,怀疑这百里九吃错了什么药,胡言乱语。偏生又被他搂得紧,话也说不出来。
“就是,林姨娘,这怀孕可不是玩笑,今日如若不是九爷紧张你,你腹里的胎儿恐怕难保。”
那大夫模样的人语重心长地道。
胎儿......林诺雅感到头顶天雷滚滚,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身孕?她一时间有些蒙,痴痴傻傻地反应不过来。
难不成自己在失忆以前,就已经跟百里九不清不楚?所以百里九在第一眼见到自己的时候,才会二话不说,跑到老鸨那里给自己赎身?并且不惜花费了一千两白花花的银子。
极有这样的可能。
唉,不对!林诺雅猛然想起来,自己癸水一向是正常的,压根不可能怀孕!
林诺雅费力地挣脱开百里九,张口欲辩驳,又被他一把捂了嘴:“诺儿,你不要担心,一切都有我。”
“狗屁!”她费劲地掰开百里九的手,从牙缝里勉强挤出两个脏字:“谁怀孕了?”
百里九一本正经地望着她:“诺儿,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你害怕长幼有序,一旦生下的是长子,会破坏府里规矩,所以不愿意将你怀孕的事情张扬出去。
放心,诺儿,他既然是我百里九的第一个骨肉,我百里府肯定不会薄待。你安心养胎,不要顾虑太多。”
一旁的桔梗瞬间被百里九对自家小姐的浓情蜜意完美收买,她适时插言:“小姐,您已经有了身孕,可玩笑不得。桔梗一直就奇怪您看起来好好的,怎么会经常无缘无故地晕眩呢?”
百里九一听,又紧张起来:“大夫,你可要给诺儿好生调理身子,千万马虎不得,人参灵芝库房里尽管拿就是。”
那大夫立即一口应下来:“九爷放心,我十剂汤药下去,保证林姨娘生龙活虎的。”
“十剂汤?”林诺雅忍不住惊呼出声,怪不得会有这样的乌龙,这样的庸医给自己诊断,不误诊才怪。
那大夫闻言却是兴奋起来,激动地问:“林姨娘以前竟然听过老夫的名号?”颇有点沾沾自喜。
“久闻大名,如雷贯耳。”林诺雅咬牙切齿地问:“你确定我是怀孕了?”
十剂汤信誓旦旦:“姨娘您已经有了不足三个月身孕,而且气血不足,经常会导致您手脚酸软,头晕目眩,心慌气短,老夫说的可是实情?”
症状倒是完全吻合,林诺雅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就对了!”十剂汤摇头晃脑地得意道:“老夫行医几十载,不需望闻问切,单看你的脸色也能诊断个**不离十。”
“哼,做出这样有伤风化的事情,还有脸振振有词地说什么自尊自爱!”冷不丁一声嘲讽,含着怒气。
林诺雅抬起头来,才发现老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背光而立,看不清脸上什么表情。
“老娘,你天天催着我成亲生儿子,如今我一举两得,终于如了你的愿,你怎么还阴阳怪气的?”
百里九不满地道:“现在诺儿身子还不好,你就不要这样刺激她了,一会儿我自然会跟你解释。”
老夫人余怒未消:“跟我解释?我看你怎么跟秦尚书,安侍郎交代!”
说完愤愤地转过身,拂袖而去。
百里九挥挥手,桔梗,纪婆子和十剂汤也识相地退了出去,桔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