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九佯作意味深长地点头道:“这可说不准,他虎视眈眈这么久,一旦老子出事了,他正好霸占老子的遗孀。”
“那做什么还要让我陪你一起送死?难道是让我往西送你最后一程?”诺雅没好气地道。
百里九恍然大悟:“怪不得适才两人背着我密谋,那楚卿尘在你手心里面究竟写了什么字?”
诺雅白了他一眼,神色一凝,一本正经道:“是一个‘隐’字。‘归隐’的‘隐’。”
“隐字?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是让我们暂且归隐,静待其变不成?”百里九百思不得其解。
“想得美。如今朝堂动荡,正是用人之时,他怎么会让我们暂且归隐呢?如果真是这样的用意的话,也就不必给安排这样浩大的排场了。”诺雅暗自揣测道。
百里九点头“嗯”了一声:“你和他心有灵犀,说的自然有道理。那你再猜猜这哑谜究竟什么意思?难道是你们两人之间的私奔暗号不成?他是不是曾经同你说过去哪里归隐一类的话?”
诺雅忽略了他拈酸吃醋的话,摇摇头,将两人曾经说过的话重新在心里过滤一遍,自言自语:“隐?大隐?小隐?难不成是这个意思?”
“什么意思?”百里九迫不及待地追问。
“我曾经同他说过‘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他是不是在借此告诉我什么?”
“大?小?我明白了。”百里九恍然大悟,压低声音道:“他是在暗示反贼兵马去处!”
“怎么说?”诺雅顿时来了精神。
“两三万兵马,声势浩大,不誓前悖可以隐于山谷之中,人迹罕至之地。他的意思是说。大隐隐于市,三万兵马极有可能就隐藏于市井之中!”百里九蹙眉分析道。
“不可能吧?这多兵马如何能隐于市井?那平时如何操练?又如何联络,如何补充供给?”
百里九唇角微勾:“自然是打着朝廷兵马的旗号,光明正大地操练。”
诺雅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疑惑地问:“你的意思是说,他们隐于兵营之中?”
百里九斩钉截铁地点头:“军营之中,实际士兵人数多虚报,比如说,上报三万兵马,实则只有两万有余,总兵用以贪污朝廷调拨的军粮及用度,此乃司空见惯的手段。同样道理,对方一样可以多招募,瞒报军情。”
“怎么可能?单纯养兵,不能自给自足,可是一笔不小的花费用度。”
“三皇子妃娘家乃是江南第一富商,富可敌国,湖广更是富庶,有‘湖广收,天下足’的美誉。再加上三皇子名下还不知道有墩庋的盈利组织,养兵不是问题。当初我们不是还曾奇怪过,黄德兴为何每年都要往邯郸以南运送粮米吗?”
诺雅不禁瞠目:“朝廷难道从来不查吗?这样闭塞耳目。”
“地方驻军直接由兵部统辖,按照惯例每月军中都要自查,每年季节交替,朝廷也会派人下去核查,但是三皇子手眼通天,下面人又官官相护,只不过走个过场而已。”百里九分析道:“再而言之,平时可以相安无事,若是朝廷查问起来,提前得了风声,湖广多崇山峻岭,多出的兵马就近隐藏,轻易就可以蒙混过关。”
“这就是三皇子选择湖广屯兵的理由?山高皇帝远,莫能奈何?”
“不止如此,一旦战事起,反军以多敌寡,可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控制整个湖广地区。而河南郡驻军分散,兵力及防备弱,又有神出鬼米瞿谟Γ直取邯郸,调取精良武器后,就能一路势如破竹,攻入京城!”
诺雅不懂军事,闻言不禁触自心惊:“好精妙的算盘!三皇子为了皇位果真是煞费苦心了。而整个湖广府能够有这样一手遮天的权势,可以欺上瞒下的,非湖广巡抚而不能!”
“往南过湖广,贵州及云南都是手握重兵的镇远候统辖。若是湖广反军意图挥军北上,那么腹背受敌,镇远候就是他们的威胁。”百里九继续分析道。
“所以他们才会千方百计地同镇远候联姻,将镇远候拉下水。如果不能同流合污的话,正好以安平作为人质!”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百里九无奈道,欲言又止:“希望只是我多虑。”
“啊?”诺雅瞬间觉得有种泰山压顶的错觉。
“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皇上意欲传位于楚卿尘,镇远候曾经三次上书表示抗议?”
诺雅点点头,立即领会过来百里九的意思:“你是说,如今镇远候态度尚且不明,难分敌我,是吗?”
“两家在这时突然提出联姻,事态复杂,朝廷自然不敢冒然发兵平乱。”
诺雅的心也是一沉,原本反军不足为虑,若是镇远候雪上加霜,冷不丁地捅一刀子,的确是麻烦事。
百里九长叹一口气,愁眉苦脸地道:“只道此行定然不是什么好差事,哪曾想到会是龙潭虎穴?你我二人单枪匹马,这不是上赶着去送死吗?”
“楚卿尘应该有别的安排吧?”诺雅将信将疑道:“否则就凭借你我二人,怎么也抵不过对方数万兵马。生死是小,岂不耽搁军情?”
百里九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你又中了他的美男计了吧?你果真以为他是什么重情重义的好人?安平那是他的亲堂妹,他还不是一样指婚给一个反贼之子做寡妇?”
一句话反驳得诺雅哑口无言。婚姻大事,对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