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怎么回事?”老夫人看着乱成一团的一念堂,厉声问。
诺雅低头抹眼泪,望了尴尬地站立在一旁的秦宠儿一眼,“抽咽”地说不出话来,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老夫人早在丫头回禀的时候,已经知道了大概情由,如今见秦宠儿红一块白一块的脸色,就坐实了丫鬟的禀报。
“你们九爷呢?如今出了事情,他去哪了?”
“九爷早就出了府,压根就没有进一念堂。”桔梗委屈地控诉道:“我家主子委实冤屈。”
“禀老夫人,是宠儿教下无方。丫头小蛮听信了安夫人的话,说林姨娘在九爷跟前搬弄我的是非,所以才找九爷为我打抱不平。
谁料桔梗傲慢无礼,对我出言不逊,小蛮与她口角的时候,不小心误伤了林姨娘。”
秦宠儿抢先恶人先告状,并且不忘将死对头安若兮一并拖下浑水。
“哼,你们几人天天争风吃醋,恨不能上房揭瓦,闹腾得府里鸡犬不宁,怪不得留不住他。”老夫人训斥两人,话里有话。
果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自己招谁惹谁了?无辜的林诺雅心里极为不忿,脸上愈加委屈,哀哀切切,无声地向老夫人表达着自己的抗议。
“那你现在感觉如何?”老夫人转向林诺雅,蹙眉问道。
诺雅以袖掩面,哭哭啼啼,眼帘也不抬:“依旧腹痛难忍,犹如刀绞,而且已经见红了。”
“大夫呢?可有请过大夫?”老夫人询问纪婆子,疾言厉色。
纪婆子战战兢兢,唯恐一语不慎,被主子怪罪,说起话来磕磕巴巴,不太利索。
“大夫今日出府置办药材去了,我适才已经给姨娘请过脉,杂乱无章,外实中空,不是如盘走珠的圆滑回旋之象,胎儿已经不保。”
纪婆子身边的暮四代为回禀。
老夫人眸光闪烁,将信将疑地问暮四:“你会请脉?”
暮四低垂着头:“粗略地懂些皮毛,可以肯定姨娘如今已经不是喜脉。”
“啊?我的孩子!”诺雅闻言“大恸”,哭得愈加热闹,伤心欲绝,几乎背过气去。
“赶紧差人去请个大夫过来,给林姨娘好生看诊,调理身子,还有,火速去把九爷请回来,就告诉他,府里翻天了。”
老夫人头疼不已,三两句吩咐交代清楚,然后转身安慰诺雅两句,就站起身子,对秦宠儿冷冷地道:“你跟我来一趟。”
秦宠儿瑟缩了一下双肩,乖乖地跟在老太太身后,出了院子。
不过片刻功夫,府里侍卫就拉了一个满头花白的老大夫进来,颤颤巍巍地给诺雅一番望闻问切,诺雅夸张地描述了病情以及事发过程。
末了,老眼昏花的老大夫无奈地摇摇头,开了几剂汤药,在十剂汤回府之前,做实了诺雅小产的事实。
☆、第三十七章 一石二鸟
诺雅用被子蒙住头,嚎啕大哭,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爷知道,这事情怪不得你,爷会为你做主的。”百里九好言相劝,温言软语。
林诺雅继续打着滚哭,近乎歇斯底里:“就是诺儿没用,诺儿有罪,诺儿再也没有脸面留在将军府了。”
百里九向着红眼的桔梗使了一个眼色,桔梗会意,立刻静悄地退出去,掩了房门。
百里九轻咳一声:“够了啊,演得有点过了。”
诺雅从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果真泪眼旺旺,蓄满了泪水。
“诺儿痛失骨肉,现在心如刀绞,爷不安慰我倒也罢了,怎么还往我的伤口撒盐呢?”
百里九撇撇嘴:“看你鬼哭狼嚎的时候,中气十足,打起滚来也生龙活虎的,谁会相信你是刚刚小产?”
诺雅将脑袋从被子里伸出来,懊丧地叹口气:“并非诺儿有意给九爷拆台,只是当时确实痛如刀绞,浑身大汗淋漓,一口气上不来,话也说不出,就成定局了。”
“喔?这么巧?”百里九探究地问:“没想到秦家的功夫也不是花拳绣腿,一脚下来,这样厉害,明明踢中了桔梗的肩膀,却有隔空打牛的功效。”
诺雅自然不好意思分辨说是自己来了癸水,嘴巴却也不服输:“九爷的意思是说,诺雅这都是装的了?”
“难道不是吗?”百里九突然冷下脸来,目光凌厉,犹如利剑出鞘:“我记得曾经跟你说过,千万不要在我跟前自作聪明,否则定然有你的苦头吃。”
诺雅气急,猛然坐起身来,却是起得猛了,头部一阵晕眩,身子摇摇欲坠。
百里九冷眼旁观,出手如电,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指上使力:“还有,不要在爷跟前玩这一套故作可怜的把戏。爷从来都不吃这一套!”
林诺雅眼前金星乱晃,如今又被百里九掐住脖子,丝毫反抗不得。
她的唇色苍白,黛眉紧蹙,星眸迷离,怎样看,都仍旧是一副我见犹怜的娇弱之态。
“说,为什么要流产?”百里九阴涔涔地逼问。
诺雅坚定地摇头,悍然无畏地瞪视着他,表达自己愤怒的抗议:“我没有!”
百里九手下不觉松了力道,将脸凑近她,阴冷地道:“孩子没了没关系,我不介意让你名副其实地重新怀孕。”
诺雅猛然一惊,气怒之下,拼命挣扎,手脚并用。
百里九失了耐性,突然松了手,一甩袖子站起身来。
被钳制的诺雅冷不丁失去支撑,径直向着床下一头栽了下去。
百里九听到身后“咚”的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