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很快意识到:“我认识你!”这话掷地有声,干脆利落,显然是真的认识这个人。
陆予夺剥夺他的话语权,“你要去哪?”
原小岚被他这么一说,夹紧了双腿,整个人扭捏道:“我要去嘘嘘。”
陆予夺:……
陆·老父亲·忠犬·金主·六爷默默地将人引去了洗手间。
他乖巧的等在外头,然后发现时间过去了一刻钟后——这个时间,大的都应该完事了,可是洗手间还是没人出来。
陆六爷想了想,敲了敲门,安然进去了。
酒店的洗手间是大致按照现代风格来修建的,一排一排的隔间过去,陆六爷一间一间找过去,就听最里头的隔间传来一声“啊”,他立马冲了过去,门没关。
门被陆六爷轻轻地推开,不过他的眼睛在门打开的时候转向了别处,避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地方,然而语气微不可查的着急:“怎么了?”
原小岚穿戴整齐,像只兔子一样蹲在马桶盖上,眼也红红脸也红红,委屈道:“这个椅子好奇怪,我本来站累了想休息一下,可是按下去还会哗啦啦响,吓到我了。”
被误碰的抽水键:……怪我咯?
陆予夺默默把头转了过来,看了他一眼,然后默默的脸红了——虽然他脸皮厚压根没看出来。
他呐呐道:“是椅子不好。”
两人大眼瞪小眼,原小岚突然嘟囔了一句:“我脚酸。”
陆六爷立马身体快过意识,上前将他从马桶盖上抱了下来,小心翼翼,轻拿轻放。
原小岚有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
于是陆予夺也非常有礼物的回了一句:“不用谢。”
最后打破诡异局面的是汹涌而来的生理需求,于是遵循人类本能,原小岚的洗手间之旅结束。
安静的走廊里,原小岚扶着墙壁,漫无目的的走,后头有个声音一直在一板一眼地响起,“你的嗓子要戒酒戒烟,喝醉了要让下人伺候着,一个人乱逛容易出事……”
原小岚不知有没有听进去,但是他偶尔会插一句:“我认识你!你是那个经常来听我唱戏的人,他们说你很厉害一定要打好关系!但是我每次唱完坐在你们桌边,都觉得你看我的眼神好凶。你下次能不能不那么看我?”
超凶的陆予夺沉默半响,然后承诺:“好。”
“他们说你爱看戏,是我的忠实观众呢,你是吗?”
陆予夺这次沉默了很久,安静的走廊,暖黄的壁灯,只有两人轻轻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交缠,然而还没等他回答这个问题,另一道匆匆的脚步声响起,“小岚你在这吗?”
陆予夺闭了嘴,然后沉默地盯着眼前寻来的男人。
陈景游见小岚去个洗手间去了半天,担心的出来找人,拐过转角就找到了人,不过他没想到陆六爷也在。
“陆六爷……”他扶着小岚,还跟陆予夺打了招呼,有心想说几句,但是却敏锐地感觉到陆六爷此刻的心情不太好,气势骇人。难道是小岚冲撞到这位爷了?他立马便想替小岚道歉。不过在他怀里的原小岚却是突然指着陆六爷然后软软道:“他是我的戏迷也……”
陈景游笑得宠溺,这话是没错啦,但是小岚的动作有些不得体,怕再待下去会冒犯到贵人,陈景游索性跟人告辞,扶着他走了,从背后看过去,两人的背影亲密无间,而原小岚正抬头对扶着——实则搂着他的人笑,那笑容,依赖又甜蜜。
拐过弯,两人的背影也消失了。
低到不可闻的声音传来,“我是你的戏迷,是你的忠实观众,但是我不爱看戏。”
酒过三旬,林葳蕤出来透透气,一边思量着今日来的宾客群体,一边擦手,结果转角就撞到了人。抬眼一看,还是老熟人了。
穿着绛色锦袍的青年面若桃李,肆意笑道:“看来我跟林先生实在是有缘啊,还是撞来的缘分,您瞧瞧这都第二次了吧,你没事吧?”
林葳蕤看着眼前的“娘娘腔”,不冷不淡回一句:“沈先生。”手上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洗手间带来的水渍。
“林先生好记性!恭喜林先生如今在奉天高就,沈某之前又去了几次襄城,不过没遇到林先生,没曾想到竟然是到了奉天,今日可要多谢林先生的款待了,有机会你若是到了北平,定要让我招待回来。”
好记性,自然是好的!想要挖走他家酒楼厨子的人,林葳蕤怎么会不记得!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是那是在对方没有犯过自己的情况下,林葳蕤微眯起眼,“不知沈家的厨子找着了没?”沈清雀反应了会才想起来他曾经还干过挖人家墙角的阴损事。
看来被人知道了,把人给得罪了。
林葳蕤见他笑而不语,皮鞋的脚后跟抬起就要越过他往前走,等下次这人上酒楼吃饭,吩咐厨房给他清清肠好了。
身后的人突然道:“我有一笔生意,不知林先生感不感兴趣?”没得靠人情,那就只能利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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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爷跟这观赏我家洗手间呢?怎么,好看?”林葳蕤打完一场交锋,也凑巧到了陆予夺这,见着看着跟前发呆的陆老六,冷不丁出声。
“大、咳,林哥,宴会结束了吗?”陆予夺问道。这声哥叫的是林葳蕤,尽管面上看,陆老六其实比林葳蕤还大了好几岁。不过毕竟是未来的大嫂,这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