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但是问题还是要问的。

“这个组织横跨多个城市，人员太多，而且也并不是完全的依靠拐骗，更多的还是从大人的手里购买未成年或柔弱的女性，就从这一点上来说，我觉得并不能毁掉他们。”唐十九并没有看曲无歌的眼睛，但是他的感知还是将身边的一举一动就传达到了他的脑海，曲无歌，在迷惑、和失望。

“但是人口买卖还是不对的吧。”曲无歌掰过唐十九的头，看着他的眼睛，“并不能因为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交易，就可以将人和货物一样的出卖吧！”

“可是现在是末世。”唐十九即使是白色的瞳孔，曲无歌也觉得和那纯黑的眼眸一样，什么情绪都没有，一样的不知道为什么坚定，一样的从里面什么都看不到。所以他才喜欢唐十九动情且充满yù_wàng的眼神，因为他可以从里面看到温暖和爱。

唐十九明白曲无歌可能有点理解错误了，他大概是以为自己说人数太多，人员涉及范围太广所以才不去捣毁他们，而且这些人做的并不是非常的过分。觉得自己的处理太过冷血。明明有能力做到最好却选择什么都不做。

“但是也是你说，就因为是末世，所以人才更应该保持自己的本心吧，把这些人贩子杀掉有什么不对？告诉我你不管他们的理由。”有多少误会是相互交流缺乏而造成的，本来打算把不满忽略过去的曲无歌想了想，还是选择了问出来。因为忽略不等于消失，而唐十九，是从来不会主动解释他的做法原因的人。他不想这种事情成为以后任何问题的导火索。

“自古以来女人和小孩就是弱势群体，这个不会因为现代提倡男女平等而消失，只是被淡化和粉饰太平了而已。”将曲无歌按在脸上的手拿开，唐十九的上眼皮有点怂拉，看起来眼神非常的冷厉，但是却又带点倦怠的感觉。曲无歌愣愣的看着唐十九的眼神，觉得现在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末世之后，没有现代科技和相对平和的社会背景支撑，女人自然又回到了这种情况，除了觉醒异能，现在很多女人都找不到工作，除了因为末世之后资源减少的原因，也是因为女性天生上的体力弱势。小孩子就更不用说了。”

“……”曲无歌静静的听着，开始回忆起他经过的各个城市里面遇到的情况，似乎他看到的女人，确实大多都是在异能者的队伍里，之外，就是路边的各种小姐。修理店铺里面看不到女人，外出淘宝杀亡灵看不到非异能者的女人，种地犁田也看不到女人……而本来末世之后活下来的女人数量就不多，他竟然一直都没有注意。

“活不起的女人又不想做那些不知道会被怎么对待的妓|女的话，被卖给某个有能力去买女人、也有能力养的男人，说不定也是不错的选择。”唐十九微微叹口气，“只是被卖出去之后会受到什么待遇就不知道了，但是最差也会活着。至于妓女的生活，你应该记得大野市场吧，那个借着拿衣服把要洒在你床垫上的女人，她每天至少要接待几十个男人，最多的时候有四个男人同时使用她，还有各种折磨她的花样，还要去做一些搭讪、下药和诱饵的事情，却也不过是刚刚能够吃饱而已，连自己的住所都没有。这就是末世以后，女人的生活。”

“所以如果家里养不下去，把孩子或者是女人卖掉的话，说不定大家都可以活下来，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减少了对岗位的需求，所以这些城市才默许他们发展起来的。虽然大家都并不支持，但是却也无法否认这些人对现在的某些问题做出了改善。而有些人能够包养很多女人甚至买回来几个玩玩，而有些人却连东西都吃不上、水都没资格喝，只能说收入不平均和待遇的差别还有生活质量的差异，这是自古以来的问题，也是进化的动力。末世要是可以轻易改过来，人类就不会是这么矛盾的生物了。”唐十九语气平平，带着一股子漠然和自高而下的分析、观望。

曲无歌无法反驳，但是心里很难受。或许是对那些人的同情、对末世无情的愤恨、还有对自己好运的庆幸、以及对于自己心态的厌恶，最后，还有对于唐十九分析态度的恐惧与排斥。如果他像以前一样没有将所有的事情放在心上，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感触了……

其实这个里面应该还涉及到利益的交流，比如说基地高层的变态需要、借此安插卧底、还有城市之间的私下赠送和交易、所谓的‘一起上过一个女人，就算是哥们了’之类的心态什么的。感受到曲无歌阴暗的情绪，唐十九还是将这些话咽了下去。有市场才有交易，把这些人灭了，不过是让另一个相似的组织崛起罢了。至少现在的这个还算有分寸，乱伸手的房东杀掉了就可以了。

“况且，救回来的人呢？”稍稍调整了一下说话的方向，唐十九知道自己说话总是不中听，所以末世前大家都不是太喜欢自己，不只是因为自己的性格。“我们不可能带着她们，那让她们自己生活？如果能够自己活下去，就不会卖给这些人贩子了。而且，除了像曲煊这样的绑架，其他的女人似乎并没有关起来，想要逃走的话，并不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了，只是有点不甘心而已。”曲无歌的视线低下去，看着脚边的地板。结果，那个对他们用异能的人他们不能处理，这个拐卖人口的组织也不能处理！这种感觉，好憋屈，而且让他觉得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