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春暖化冻,万物开始复苏,冬日里躲在洞穴中的动物们都出来觅食。趁着野物们还没有开始怀崽,正是春猎的好时节。
“表姐,我和二皇子韩王世子他们约好,要去皇家围场狩猎。你年前不是还说也想去,我此番是特地来邀你的,你和表姐夫一起去吧。这次公主嫂子不能去,我二哥也不去,就我们几个,有点没意思。”
雉娘笑笑,她是真想去,听梁缨说得都动心,可是无奈身不由己,此次真去不成。若是以后还有机会,她一定去。
“你公主嫂子去不成,我也去不成,下回我们再参加吧。”
她说得婉转,方才梁缨就有些怀疑,听她这么一说,眼神瞄着她的腹部,见她水眸含笑,更加肯定,“表姐,你这不会是…”
雉娘带笑地点头,不自觉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一脸的温情。梁缨两眼放光,激动地道,“那若是你生个女儿,肯定像你,以后我嫁过来,我帮你带。”
梁缨和胥良岳的婚事定在五月,算日子也快了。
永安公主腹中的孩子早就诊出男女,不过是没有外传罢了。一听御医说公主肚子里面的是个男胎,梁缨既为二哥高兴,又有些小小失落,她还盼着公主嫂子给她生个侄女,最好是长得像皇后和表姐的侄女。
这下好了,表姐也有喜,就算是这胎不生女儿,下胎也该是女儿吧。她以后嫁进来,就是婶婶,帮着带侄女是天经地义的。
“那行,我可就轻省不少。”雉娘笑道,没有提起大夫说自己是男胎的话,“不过良岳以后要回阆山,怕是我们相处的时间也不会多,更别提帮我带孩子。”
想到胥家二公子将来是要留在阆山的,梁缨噘起了嘴,就势挽着雉娘的手,“表姐,我真想和你一起留在京中。”
雉娘看着她撒娇的样子,突然有些好笑。
“我也想你在这里陪我啊,不过岳哥儿肯定是要回阆山的,夫唱妇随,你不跟去也不合适啊!”
梁缨的嘴翘得更高,谁说不是呢。当初就想着能嫁进来,天天看到表姐,谁知道议亲时,她听父母提起胥家的祖训,才知道以胥家的做风,二房是要守在阆山的。两家都已经相看过,总不能事到临头再反悔,再说胥二公子人也不错,胥家还有那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祖训,这样的亲事,放眼整个祁朝,也是难得的。
她又不傻,总不能因为无法时常见到表姐而放弃这么好的亲事。私心想着总归是妯娌,一定会有相处的时候,她如此地自我安慰着,翘起的嘴慢慢收回去。
胥夫人一进来,看到的就是梁缨的表情,她好笑地看着梁缨又是噘嘴又是对雉娘撒娇的,心中暗道以后在胥家,那些个妯娌不和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事实上,她自嫁进胥家,和弟妹的关系很是融洽。
她为雉娘感到高兴,梁小姐这么个爽利的姑娘,一看就是做事光风霁月的,叫人打心眼里喜欢。
方才她在外面听到梁缨说雉娘肚子里要生个女儿就好,自己是一点也不生气。虽然大夫已经诊出是个孙子,但要真是孙女,她也是很喜欢的。女儿肖母,如果长得像雉娘,那得多招人稀罕,胥家可是几代都没出过姑娘。
梁缨见胥夫人进来,起身对她行礼,胥夫人笑道,“我就是来问问,等下将午膳摆到这个院子,可好?”
雉娘答道,“好,那就麻烦娘了。”
胥夫人看着她,满脸疼爱,“麻烦什么,家里就我们几个人,你们坐吧,我去厨房看看。”
梁缨观察着她们婆媳二人,想到胥家的那位山长夫人,似乎也是个好性情的,心里越发的对这门亲事满意。
胥府另一边的书房里,胥良川和胥良岳兄弟俩正在读书。胥良川坐着纹丝不动,胥良岳则有些心不焉,不停地望向窗外。
“岳弟,君子读书,如静坐打禅,入定不动。你老是魂不守舍的,哪里能看得进去。”
胥良岳放下书,凑到兄长的身边,“大哥,最近大嫂天天闷在府里,不知会不会觉得有些无趣,要不你去看看?”
胥良川抬眼看他,眼看春闱在即,岳弟的文章做得还有些欠火候。他本想训诫一番,可是看着对方亮晶晶的眼神,想到他前世里窝囊憋屈的一生,遂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来。
“也好,正好为兄也有些乏。”
胥良岳咧嘴一笑,跟在他的后面。
胥良川走在前面,胥良岳错后一步跟着,兄弟二人穿过园子,再绕过老夫人的院子。还没进院子里,就听到梁缨爽脆的笑声。
胥良岳的脑海中立马浮现出那姑娘明朗的模样,脸上露出笑意。
两人一进门,雉娘和梁缨齐齐望过来,梁缨倒还没有什么,胥良岳先红了耳根,不好意思地低头。
雉娘和胥良川会心一笑。
梁缨再次说明来意,听到春猎二字,胥良岳的两眼立马迸出热烈的光芒,眼巴巴地看着胥良川。
胥良川没有看他。
梁缨没好气地道,“表姐不能去,表姐夫哪里会去,下次吧。”
胥良岳被她说得一懵,哪里来的表姐,哪里来的表姐夫?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梁小姐口中的表姐是嫂子,表姐夫是大哥,这又是从哪里论起的?
梁缨也不打算解释,挑着眉看着他,心里骂一声呆子,猛然间觉得有些羞臊,不知不觉心头泛起丝丝甜意。
这时,刚才离开的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