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眼神,实在不像是看“人类”。
仿佛自己是一次性使用的道具一般,兴致上来便可以随意剥夺性命。
男人露出了苦笑。
看来,并不是对他本身有所求,自己不过是顺手拿来的试验品。
“你似乎很明白自己的处境呢,迹部先生。”
少女忽然开口。
她嘴角上翘,笑容甜美而空洞。她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当她开口时、仿佛有什么阴邪的东西从那具身体里渗出,让人头皮发麻。
“昨天迹部景吾在冰帝受袭后,你就把安保强度提升了一倍……可惜,完全不够看呢。”
听到儿子的名字被提到,男人心神微震。刻意维持的商业式微笑渐渐淡去,他眉心微蹙,看向粉发少女:
“冰帝的昏迷事件,与阁下有什么关系?”
“呵。”
我妻由乃恶意满满地笑出声。
“还以为有多明白……原来如此,你也被瞒得很好吧?你那位妻子,还真是自以为是呢。”
“——不过,这样正好。庆幸吧,迹部先生。你的儿子还是很重要的,为了小绘,我会非常非常非常努力地忍耐下去,看他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最后为了小绘献上生命的——”
她毫不在乎迹部家主迷惑与愤怒并存的神情,神色癫狂,笑容中泛起病质的欢愉。
“至于其他……哈。”
她夸张的笑容忽然消失,我妻由乃像在聆听什么一般,面无表情地歪了歪头。
“……不错不错,果然是如人家所料那般、非常自以为是呢。竟然孤身前来,光这伟大的勇气,就对得起我刻意没划破迹部景吾颈动脉的忍耐力~”
仿佛回应她一般,幽暗封闭的大型仓库内,蓦然亮起足以灼痛双目的白色光辉。
强横的魔压猛地出现,横隔在我妻由乃与被绑架者中间,卷起数股气流,遮蔽了视野。
隐约的布料摩擦声从暗处传来,来者移动速度极快,只在一个呼吸间,便带上被绑架者远离了我妻由乃。
“没用的。”
感受着那股魔压试图沿着原路突破,我妻由乃无聊地甩了甩握刀的手,刀光所过处,迷障随之散开。
我妻由乃眯着眼,朝不远处的白发女子去。
此时的爱因兹贝伦形象颇为狼狈。
她所站立之处,被一层粘稠的黑色物质所覆盖,为了挣脱,她似乎在往脚底输送魔力来抵消其的吸引力,双腿却越陷越深。
即便如此,她依旧没有松开握着昏迷丈夫的手。勉力维持着对敌的仪态,爱因兹贝伦的末裔瞳孔缩紧地面向远处的少女质问道:
“你做了什么?”
“为了不让小绘过早发现,我可是特意准备了这个特殊场地哦……其中的原理掠过不谈,大概算是我前一个身份的遗留物。即便是你,在打败我之前,也没法离开呢。”
我妻由乃注视着好不容易脱离黑色物质束缚的女人,在向前的过程中,又遭遇更多的阻碍,悠然地笑起来,吐出了那个名词。
“——【移动冬木】。”
“啊不对,准确地来说,是【前任】才是。”
她将beerker留在原地,独自向掉入陷阱的猎物走去。
“我啊……可是一直都在注意着你们呢。”
浅色的唇吐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台词。
“为了儿子的幸福而拼命努力的样子,还真是令人感动。即使是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还是在第一时间赖上小绘,该夸你直觉出色呢,还是脸皮超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