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嫣将陈致叫来,问他的意见。
陈致抓到了另一个问题关键:“崔姣在哪里?”
……
坟上都快长草了。
崔嫣摸摸嘴唇:“从世家勋贵中挑选几个美貌的闺秀代替即可。”
陈致说:“既然你决定献身,我也无话可说了。”
阴山公等人大惊。
阴山公说:“陛下!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如张权这样出尔反尔的小人,就算我们送您的人头过去,他也可能反悔,我们切不可中计啊。”
陈致说:“不用担心,以崔天师的姿色……咳咳……智慧与胆色,必然能够轻松解决!是吧?”
崔嫣笑眯眯地说:“陛下不是担心我‘精’疲力尽吗?”
两人轻松互动的说话气氛,实在不像要赴死的人。阴山公等人面面相觑,忍不住问:“不知两位是否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陈致老老实实地说:“真没有。”
阴山公说:“那陛下何以……半点不紧张呢?”
陈致看着崔嫣,真诚、真挚、真情实感地说:“因为我相信天师。”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被安抚得通体舒泰的崔嫣终于决定透露一点儿小信息:“我在外的黑甲兵加起来,应有二十万众。其中有七万化整为零,藏在太原。”
陈致听得目瞪口呆:“那那,那时候西南王攻入太原……”
崔嫣微笑道:“自然是我放水。唯有除掉单不赦,才能专心对付西南王。那七万兵马可配合京城,前后夹击。可惜,白费了一番布置。”
陈致吞了一口口水,觉得西南王死得那么快,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因为保持了无知。
“不过,对付张权,倒也不必大动干戈。”
“你想怎么样?”
“继续逗逗他咯。”
说是逗逗张权,其实连文武百官都被消遣在内。因为张权的要求提出后,崔嫣很快反悔,表示不投降了。
张权气得暴跳如雷,亲自率领一千骑兵在城下展开骂战。
如此骂了一下午,到晚上,攻城战终于开始。
黑甲兵站在城头,砸石头砸木头最后连人都砸了下去。
张权打过这么多仗,还是头一回遇到砸人的。调查了一番才知道,这些都是秋后问斩的囚犯,因为京城沦陷,才迟迟没有行刑,如今算是发挥生命的余热,为守城事业而捐躯。
张权气得够呛:“继续进攻!告诉城里的百姓,他们若是不交出陈应恪的脑袋,等破城之后,我就屠城!”
陈致的人头很快被装到木盒子里,送往城外,经过重重检验,才送到张权面前。虽然陈致与他的来往不多,但内心深处,他始终嫉恨着他。不仅因为崔嫣对他另眼相看,还因为他一出生就拥有了至高无上的身份。
如今,看到这颗灵动的脑袋一脸青灰地躺在木盒子里,张权心里生出了诡秘的喜悦。他捏了捏那张死气沉沉的脸,仿佛在感受崔嫣捏他时的感觉。
死了一段时间,触感不及年轻有活力的少女。
张权鄙夷地缩回手指:“崔嫣这是什么意思?”
送人头过来的使臣说:“天师说了,人头送到,请张将军信守承诺,不要屠城。”
张权冷笑道:“说的倒轻松!既然不想被屠城,那就早早地投降吧!”
使臣说:“我会尽快回复天师。”
没多久,崔嫣又表示要投降了。这次投降,他诚意十足,不但在城头挂起了白旗,还干脆把城门打开了,那坦荡的模样,仿佛真的认了输。
张权虽然为人鲁莽,可是吃了那么多次亏,总算学乖了一点。他听几个幕僚的,先派了几千人马进去。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就有人回复说里面没有伏兵。
张权仍不放心,又送了一万人进去,依旧安然无恙。最先进去的几千人已经进入了皇宫,且一路畅通无阻。
幕僚建议张权再带两万人马进去,留两万在城外接应。
张权觉得不错,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地进入京城。
沿街店铺都关了门,路上不见人影,倒是民居里还有些响声,偶尔能听到狗吠。
故地重游,心境大变。彼时的他,还跟在高德来的身后,没心没肺地耍点小聪明,如今归来,虽然有五万大军,却孑然一身。
他突然想起了崔姣。
那个美若天仙却命比纸薄的可怜人。不是不喜欢,但是,再多的喜欢也比不上自己的性命。崔嫣的妹妹,又是一个瞎子,他怎么可能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不过,等他攻陷皇宫之后,倒是可以将她收入房中,金屋藏娇。
还有她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