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爷可是觉得厅里闷得慌,要往外边散散心。”来人不是旁人,却是平成侯世子费元。
忠勤伯府与平成侯府,虽说都是京中的侯伯之家,到了近三代,已是没什么交情。徐泮识得他,因为二人年龄相仿,又在应国公朱家的宴请上见过两回。
平成侯府与朱家倒是姻亲,论起来,徐泮倒是要叫他一句表哥的,可这一表不知表了几千里去,徐泮又身为伯爷,自然没有心思自降身份与他交际。
然而,这会儿徐泮回过头来,正瞧见费元嘻嘻的笑脸。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话说的好极了,为着这个徐泮,也只能按下不耐,同他虚与委蛇。
徐泮暗示他道:“安亲侯府景色不错,安静宜人,我每每到来总想走一走的。”
不过,费元没听懂他言下之意似的,还三步并两步的走上前来,同徐泮笑道:“我同伯爷所想甚是相同,刚才不过略饮两杯小酒暖暖胃,便觉得脑中乱的很,想到这花园景色宜人,出来走走。”
他近前来,又说了话,徐泮也闻到了他口中残存的几分酒气,心道宴会还没开始,他便饮酒助兴了,倒也是个随性的人。
似安亲侯府这样的人家,早不像早年那般,让子弟在军中摸爬滚打。现今他们教育子弟十分松散,像这样的宴会反倒一场又一场。
他们爱玩乐,自然也希望旁人跟着一道玩乐,正经的好茶是有,可助兴的果酒,拿出来也毫不吝啬。
徐泮对于杯中之物,全不贪恋,喝得最多的时候,不是在军中与兵同乐,便是被他心上那人折腾得难以安寝的时候。
而平成侯世子费元,显然同他不同了
他那两杯小酒下肚,眼睛明亮起来,谈性也上来了,想着徐泮比他还小些,伯爷的架子也没那么大,便有意同他套起近乎来。
“安亲侯府的景致,算得京里的侯伯府邸中数一数二的了。原本便是王府改建,再加上安庆侯爷又擅此道,打理得井井有条。人行其中,如游仙境,流连忘返啊……”
他说着还伸手指点了两处,啧了两下嘴。徐泮见他陶醉如痴,不由暗笑两声。
刚想说两句什么,让他自行陶醉去,便不用再陪了他,便瞧见不知哪里窜出来个小丫鬟,直奔二人来了。
小丫鬟是来找费元的。费元恍过神来瞧见她,终于不再吟诗作赋,指点江山了,不好意思地同徐泮道了句“伯爷见谅”,便同那小丫鬟往一旁说事去了。
他走了,正好符合了徐泮的心思,徐泮也不用自己再多费口舌了。他抬脚刚想离开此地,多年在军中历练的直觉,却让他转眼之间,精准地捕捉到了藏在不远处的,一个躲躲闪闪的身影。
他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的定睛看去,在刚好看清那人面容之时,反倒大吃了一惊。
☆、第二五零章 富贵路
于家大姑娘怎么会在此处,还如此鬼鬼祟祟?
徐泮心生疑窦,眯了眯眼,装作没瞧见,转身走了。旋即她又让傅平派人盯着这位于家姑娘,瞧瞧她要做何等事端。
他这边离开那处有半盏茶的功夫,傅平便急急慌慌的跑过来报了。
傅平面有急色,徐泮一看便知不好,只听他道来:“方才平成侯世子爷欲登高望远,却不料走到被地上突出的树根所绊,摔了一跤!”
他说到此处顿了一下,轻叹了口气,又继续道:“费世子摔了也就罢了,不巧却是……合身扑到了一旁赏花的于大姑娘身上,二人合抱着摔在了一处!”
徐泮禁不住一瞪眼:“哪有这么巧的事?”
“伯爷,更巧的还在后头。”傅平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一咬牙又道:“谁知路上又走过来两位姑娘,全把这番景象看在了眼里,那边于大姑娘已是哭上了,说费世子毁了她的清誉,不给个交待不罢休呢!”
“这是还粘上人家了?”徐泮禁不住脱口说道。
傅平素来也知道于家这位大姑娘是个爱惹事的茬子,可无论如何,她也是他们未来忠勤伯夫人的姐姐,也不知伯爷现下知道了此事,准备如何处理。
他看向徐泮,徐泮却默了一默,又忽的禁不住笑了出来,满脸的好气又无奈,叹了声气,道:“你去看着他们不要再惹出更大的事端来,我去去就回。”
傅平领命,亲自带人看着于小霏去了,他保证在他们伯爷想出办法之前,这个事态不要扩大到人尽皆知。
而徐泮这里,刚好碰见了闵氏,只能匆匆忙忙地,让闵氏把于小灵叫了出来。
于小灵听了这前因后果,嘴巴半天没合上,而后呵呵笑了两声,才道:“她这是……要效仿她崔表姐么?”
她说完想起来崔乐苑的事情,徐泮恐怕不知道,便摆了摆手,添了一句:“你知不知道她舅家表姐,就是咱们上回在假山撞见的那个,当真同我大表哥有了首尾!”
徐泮当然是知道了,只是于小灵并不晓得徐泮在里头还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徐泮笑笑没作解释,只是点了点头,说道:“从来富贵险中求。先不说那些,只说此事闹得不好了,又要满城风雨,灵儿准备如何处置?”
“这有什么好处置的,她于小霏乐意,我比她还乐意呢,留她在家中,才是祸害!今日我便要推她一把的,把她送上这富贵路,我也功德圆满了。何况……是不是富贵路,且还不好说呢!”
她说到最后,挑了挑眉毛,面露嘲讽。
徐泮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