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还在孜孜不倦地劝她换主人,花辞却眼睛忽然一亮,惊喜地站了起来。
真真顺着她的视线望下去,只见原本打斗中的半魔被摔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阿月!”
长陵飞奔过去,一把扶起他。
齐冷月嘴角带血,跪在地上咳嗽了几声,也不知伤到哪儿了,竟半天起不来。
陈素也奔过去,拔剑挡在他面前,厉声道:“何者妖族?与我一战!”
韩青石却没搭理她,只提着沾血的长剑,小白狐伸出舌头舔了舔,吓得立马伸出小爪子捂住了眼睛,半响才慢慢挪开,迟疑地、小声道:“这好像是……夜蛟的血。”
韩青石一把拍他脑袋:“到底是夜凤还是夜蛟?”
小白狐在他怀里跳了跳:“他俩是兄弟,夜凤夜蛟有什么区别?”
韩青石伸手拭了剑上的一滴血,放在嘴里尝了尝,眼睛却阴冷地盯着半膝跪地的齐冷月:“区别可大了。”
小白狐愤愤道:“有何区别?”
“若是夜凤,我们便能杀了他,若是夜蛟……”
“夜蛟怎样?”
韩青石缓缓后退几步。
小白狐见他神色微微一变,也跟着扭头,只见原本单膝跪地,低垂着脑袋的齐冷月缓缓抬起脸,那双暗红的眼眸,竟一丝丝暗红都消失不见,变得漆黑无比,似乎一眼看过去,如同死寂的深渊一般。
当年夜蛟也有这样一双眼睛。
当你直视这双眼睛,就好像看到了冷森森的地狱。
一股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意,让你人还没死,就觉得自己被扼住了脖子,窒息般地喘不过气来。
小白狐怪叫一声,立马从韩青石怀里跳了出来,慌不择路地跑进宫殿。
一股浓雾乍起,浓烈的魔气冲破了寒冰阵,魔气与寒冰阵的阵眼相撞,四面的寒冰噼里啪啦地纷纷破碎成片,纷纷扬扬地洒落。
只见狂风大作,浓雾已看不清人影。
魔气越来越浓,宫殿之上的真真忽然抬眼,只见魔气竟遮天蔽日般,整个天际黑漆漆的,甚是诡异。
花辞吓得一愣:“这、这是怎么了?”
真真回过神来,一向可爱的小脸,竟呆呆地看向宫殿之下:“你、你家领主大人再不跑就要死了……”
远在千里之遥的京都郊外。
夜凤正在院落前浇花,抬头见西南天际一片漆黑,他微微拧眉。
丹仪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乌云密布,是要下雨了么,师父?”
夜凤淡淡一笑。
夜凤一向从容淡静,这些日子相处,从未见他笑得如此明显。
只见夜凤舀了一勺水,浇在了一束白色花苞上,淡淡问道:“这野花,丹仪可曾数过,我给它浇过多少次?”
丹仪顿了片刻,惭愧低头:“弟子不知。”
“这也不怪你,”夜凤轻轻一笑,“自我来京都,已有十年有余。这白花,名为噬魂,十年才开一朵,如今它也快要开了。”
丹仪惊讶地看着那朵毫不起眼的白花。
夜凤放下水勺,抬眼看着天际:“你拜师之前,曾说欲要魔族复兴,此志还在否?”
丹仪立马跪地:“人族杀我族子民,夺我族都城,此等血海深仇,丹仪不敢忘。”
“魔族复兴,”夜凤抬手,抚他头顶发丝,轻轻笑道,“我们只需再等些时日。”
西南。
大祭司巫劳率兵退回大名城,正在内院打坐养神,忽听院外传来一片嘈杂声,他唤来守在院外的神官:
“何事如此喧哗?”
神官慌张地跑进来:“祭司大人,西南方魔气冲天,惊扰了大名城百姓,如今百姓纷纷上街,民心惶恐,不知哪来的传言说是大凶之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