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峻把毛舔整齐了,又跑到肖修乐身边来贴着。
肖修乐摸一摸下巴,“他想要我去,我就越不该去才对,不作死就不会死对吧?”
颜峻发出“呜呜”的声音。
肖修乐点点头,“来,一起睡觉。”
他躺下来,把颜峻搂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肖修乐是很认真地打算不出去了,他要舒舒服服地一觉睡到天亮,等待一个星期过去,颜峻的伤治好他们一起下山。
可是那天晚上,他睡到半夜时,毫无预兆地醒了过来。外面天还是黑的,他翻个身摸到床头的手机,看一眼时间才凌晨三点多。
他翻身的时候压到了颜峻,颜峻也醒过来,挣扎着从他身下钻出来,没什么精神地舔一舔他的脸,打个转趴下来准备继续睡。
肖修乐却睡不着了。
外面很安静,就算在风铃镇,到了晚上也时不时能听见远处街道汽车开过的声音,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格外的安静将自然中其他声音都放大了,比如说风吹树叶时沙沙的响声,还有远处的虫鸣蛙叫,甚至可以听到不知何处传来的瀑布水声。
肖修乐睁大眼睛,在陌生环境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他抱紧了颜峻,颜峻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虽然疲倦还是睁开眼睛看着他,耐心地舔着他的脸颊安慰他。
突然,肖修乐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匆忙朝院子里跑来,他下意识抱着颜峻坐起来,听那脚步声匆匆来到他房门口,接着开始用力拍打他房门。
那拍打的声音太过于响亮而且急促,听得肖修乐心惊胆战,他问道:“什么人?”
外面的人没有回答他,只说道:“开门啊!”
这莫名其妙地叫门让肖修乐哪里敢回应,他抱着颜峻下床,走到窗边去想要看清楚外面是个什么人,怀里颜峻在不安地躁动着,发出小声的叫声。
肖修乐缓缓地将窗帘拉开一条缝,突然,一张脸贴到了窗户玻璃上,那张脸上眼睛睁得几乎要突出来,神情无比惊恐,张开的嘴里溢出鲜血来。
肖修乐吓得连忙后退,然后看见那张脸贴着窗户玻璃缓缓滑下去,在他身后出现了另一个身影,是一个神情阴鸷的男人,穿着短打劲装,手里握一把刀,刀身染满鲜血,而他脸上和衣服上也已经溅满鲜血。
那人隔着窗户似乎看到了肖修乐,不过神情并没有变化,只是提着刀转身离开了这间院子。
肖修乐抱着颜峻怔住了,他先是胆战心惊地缩到床内侧坐下来,紧紧把颜峻搂在怀里,过了一会儿想起来摸到自己手机,想给步蔚一打电话说外面死人了,可是拿到手机了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步蔚一的手机号码。
他愣了一下,拨了住在隔壁房间的侯宇信的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侯宇信才接起来,声音显然是没有睡醒,黏黏糊糊问道:“什么事啊?”
肖修乐说:“你刚才听到敲门声了吗?”
那个敲门声那么响,虽然是敲的肖修乐的房间,但是侯宇信与他在同一个院子里,没有理由听不见。
可是侯宇信却回答他说:“敲门声?什么敲门声啊?”
肖修乐紧张地咽一口唾沫,“院子里好像死人了,你打开门看一看。”
“死人?”侯宇信一下子清醒了,他从床上翻身下来,踩着拖鞋已经走到门边,伸手正要开门时,却突然说道,“不行,你忘记七星阁门规,这时候是不能离开房间的。”
肖修乐说道:“你不离开,就开门看一眼。”
侯宇信却很坚持,“不行,我不能违抗掌门的命令。”过一会儿他问道:“你怎么回事?不是做梦吧?”
“不是啊,”肖修乐说,“我做梦那你不是也在做梦?”
侯宇信沉默一下,说:“你记得掌门跟你说的话吗?”
肖修乐脑袋里乱糟糟的,“什么?”
侯宇信说:“他说你不管看到什么,都不必大惊小怪。”
肖修乐一下子愣住了。
侯宇信又说道:“我什么都没听见,也不打算出去看,我回去睡觉了。你如果好奇就出去看看,不然也早点睡吧。”
说完,侯宇信挂了电话。
肖修乐回想起步蔚一的话,心里的惊恐稍微淡去,却还是觉得害怕,他坐在地上等了许久,颜峻就一直睁着眼睛陪他。
到后来,肖修乐站起身,决定出去看一看,至少他要知道那个人是不是还活着。
他一只手抱着颜峻,走到房门前轻轻将门打开,探头出去看,见到刚才那个人倒在地上,已经满地都是鲜血,完全没了生气。
肖修乐仔细听院子外面动静,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他便鼓起勇气朝外面走,刚走出院子,便在明朗的月光下看到地上一路都滴满了鲜血,像是一个受伤的人往前跑时留下的,他又往前走了几步,见到前面草丛里躺着两具尸体。
他不敢去细看,想要继续往前面走时,听到有人惨叫的声音,还有脚步声正在往他这个方向跑来,顿时一阵心慌意乱,紧紧搂着颜峻跑回了院子,躲进房间将门反锁起来。
靠在门背后站着时,肖修乐感觉到怀里的颜峻也在瑟瑟发抖,他低下头将鼻子靠在他头顶,小声说:“别怕,有我在。”
他慢慢滑坐下来,不敢发出声音,就这么靠门坐着一直坐了许久。
一直到天蒙蒙亮起来时,肖修乐回过神来拿手机看时间,发现已经六点多了。
七星阁宵禁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