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郢墨的瞳孔有一刹的失神,他的情绪终于稍为冷静了下来。
……他还是无法接受摆在眼前的事实。
,“怎么会这样?姚暄夏怎么会死?……怎么会这样啊?”
姚暄夏死了,其实雪杏也很难过。雪杏尽量让自己用平静的语气说:“外面的人说,是那天下了大雨,泥路湿滑,姚公子在走到山腰上的时候马匹脱缰了,冲下山崖死了。”
“好端端的,马匹怎么会脱缰?”吕郢墨满脸的不可置信,他双目睁大了道:“一定是有人害他的!一定是有人害他的!给我去查!给我去查!给我去查!叫穆蓝草、穆黄花也快给我去查!”
雪杏蹲身道:“领命,我们俩会去查的。”
风箫同样为姚暄夏的死而感到很伤心。风箫坐到吕郢墨床边,轻声说:“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主上,节哀顺变吧。”
吕郢墨浑身颤抖无法平静,“他前一阵子还好好的,我还看到他精神奕奕地在我面前蹦达,现在告诉我他死了?他不在了?永远在这个世上消失了?……这让我怎么接受啊!?”
为了完成吕郢墨交代的命令,风箫和雪杏出去了。
最终,他躺下来,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他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姚暄夏会突然死亡,永远消失于这个世上。
他以为,他们都会好好地活着,活到年老,一直看到他们缔造的这个天下。却遗忘了根本的一件事:人世无常。
阎王要你三更死,不得留人到五更。上天有可能随时夺走任何一个人的性命,而事先连个预兆都不会给你。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活到明天。说不好一场意外,就这样忽然间死了,不需要事先传达任何消息。
现在姚暄夏的情况,就是这样。
脑子猛烈地晃荡了一下,他还是无法相信是真的。
他是那么地爱着那个男人啊!
他不可以死!
他死了,他怎么办?
他想和他长久地厮守下去,一起到白头。他要让他看到他创造的天下。如果他不在了,那么他搞那么多事情去进行夺嫡之争,最后哪怕赢取了整个天下又有什么快乐可言呢?
他,已经不可能看见他创造的天下了!
心里倏地一痛。
那钝痛,好像有什么闷在心口一样,堵着,想吐,却吐不出来。
能够喷出来的血,刚才已经喷过了。现在,他的胃在翻搅,他的肺在剧痛,却什么涌上来的力度也没有。
只有一口血默默地从嘴角流下来,缓缓地滴滑。
他想哭,却滴不出一滴眼泪。
欲哭无泪。
原来,人在最痛苦的时候,那种感觉,不是哭,而是连哭都哭不出来啊。
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具尸体,他想就这么沉沦下去,闭上眼,永远睡着觉,再不愿醒来。
他无法形容现在自己的这种感觉,这种魂断的感觉。——仿佛灵魂被割断,被剥开,被震碎成了一地毫无关连的碎片。这不是任何伤心或难受就可以形容的感觉,而是一种销魂的感觉,简直是魂飞魄散,再也拼合不起来了。
他这一生,从没有一天有今天这么痛苦过。
姚暄夏,这辈子感激有你赐给我这般刺骨销魂滋味。
闭上眼的吕郢墨不知道过了多久慢慢睡着了,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三天三夜之后。在这三天三夜的时间里,风箫、雪杏、穆蓝草、穆黄花对吕郢墨交代要查的事情,已经有了消息。
一进门来,风箫和雪杏便抱拳禀告道:“我们查到了:姚公子的事是太子的人干的!”
“太子!!!!!!!!!!”
他双眼露出从未有过的可怖凶光,那里面的杀戮之火可以将身边的一切燃烧殆尽!
“吕郢篆!你杀了姚暄夏,我要你血债血偿!”
他全身都在震,他双手用上刚厉的狠劲儿死死抓紧床单,语气充满复仇意味。
“我要替他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