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从人群带走的一刻，方栖还没反应回来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现在他正跟在一位红衣少女的身后，被牵着带向一个带着异域风格的居所。

到了门口，少女忽然站定，挥退了身后一干侍从，只带着他走进了内屋。

“…………”方栖抬头嗅了嗅，少女的闺房只有淡淡的花香，并无奇怪的香味，这让他稍微放下了心，这说明她并不是来给自己洗脑的。

“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家住何方？”少女握着他的手，蹲下来温柔的问道。

方栖拉过她的手，一笔一划的在她的手里写下几个字。

“方木樨……真是个好名字。”不知为何少女眼底的闪过一丝失望。

她果然不该抱有希望的，明明那个孩子已经……

“？”方栖不解其意，这人把自己带过来只是为了问他家住哪里吗？

“嗯……没事了，我是这里的圣女阿尔祖，樨儿可以叫我……算了……”似乎是想起面前孩童的哑疾，红衣少女当即改了口。

“吱——”一只披着红绸的雪貂从香床上跳下钻进少女的怀里一阵扑腾。

少女将那只活泼的过分的雪貂放入了方栖的怀里，并嘱咐道：“带着它，那些大姐姐就不会来带走樨儿了，知道了吗？”

方栖听话的点点头，这只雪貂大概就是相等于圣女本人一般的存在吧，见物如见人，那些红衣低级教徒当然不敢擅自行动。

“真像……”少女忽然喃喃了一句。

而等方栖抬头去看时，她又像是被捉包一般迅速起身。

“我要沐浴了，樨儿自己在屋内玩一会吧，别走太远。”红衣少女在一众教徒的簇拥下匆匆离去了，门口只留下几个长得像容嬷嬷的中年教徒垂目看守着。

被看管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方栖并无不满，相反他还长舒了一口气，他能感受到少女蕴含的心思，以及那双眼睛的哀伤。

方栖觉得他应该是见过这位少女的，但匆匆一面他又忘记了在哪儿见过。

之后少女沐浴回来了，便教着他学习红衣教的教规礼节以及主要人员的职位和她们各自的性格，让他日后不要像之前那样随意的拽住圣女的裙子，圣女阿兹拉耶母拿云虽然位居高位但为人成熟稳重不会与一个小孩子计较，但若是碰上了脾气怪异的圣女巴提推扶风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方栖努力的记着小笔记，设定集上关于红衣教的图鉴讯息也在以可观的速度增长，高兴的他简直想在床上打几个滚。

他的幸运e总算是有救了，虽然不知道少女将他当作了谁，但他觉得他一定会感谢那位和他长得很像的仁兄的。

这么想着，方栖自己便打了个喷嚏。

“冷了？也是，圣教位处群山深处，多少还是有些寒气。”少女摸摸他的小脑袋笑着说道。

方栖揉揉鼻子，继续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他还想听八卦，他还想听牡丹姐姐以及六圣女的八卦。

“乖，樨儿该睡觉了，快去洗澡。”少女没好气的哄着他下凳子。

方栖朝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抱着换洗衣物一溜烟的跑了，他自己有独立的房间，所以倒也不怕露陷。

少女微笑着看他走远，思绪飘渺，仿佛回到了很久之前，当年她独自一人跑出圣教想要证明自己已经不是孩子不需要教中姐姐们的管教，然而被人贩子拐骗至长安时却又在笼子里哭的停不下来，美丽的新裙子破了，精心打扮的发髻也歪了，连娘亲给她的香粉盒也差点弄丢，是一个生的极好看的孩子不停地安慰她，想尽办法的救她出去，人们会说这么点大的孩子会懂什么情爱，可是她不是普通的孩子，她明白自己的心思，她喜欢那个孩子，打心眼的喜欢，她想将他带回来让姐姐们看看世界上也是有好男人的，如果……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少女眸色一沉，自分别之后她再也没有看到那个孩子，到处都找不着他，圣女阿兹拉耶母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她不会说谎，但她也不会做多余的事情，那个孩子怕也是凶多吉少。

栖儿，小栖儿……

“水儿。”

不知何时，那个有着惑人眸子的圣女阿兹拉耶母出现了门口，她正用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毫无感情的打量着她。

“拿云姐姐，你怎么来了。”少女微微一笑，将之前的愁苦完美的隐藏了起来。

“当年那个孩子……你还是放不下他是吗？”对于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小圣女，拿云最清楚不过，在看到她将那个容貌碍眼的女童带回住处的一刻，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姐姐何出此言，水儿只是喜爱这孩子乖巧听话的性子罢了，再说红雪也缺一个玩伴不是吗？”少女这么说着，她肩上围着一个围脖的雪貂也配合的吱了一声。

“你总是有理的，但是水儿你要记住别让教主发现你的心思，我不会说，也不意味着别人不会说，到那时即便教主能原谅你，六圣女也不会放过你。”拿云依旧语气淡淡，显然她说的六圣女也包括了她。

“谢谢姐姐提醒。”少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好好准备不久后的祭神大典吧，这是圣女的职责，你应该清楚，还有……”拿云眉头一皱，语气忽然冰冷了下来：“最近有不少武林人士围聚在枫华谷对我圣教意图不轨，虽然这些人还用不到六圣女出手但破坏了教主的心情可就不好了，所以在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多多提防那些人。”

“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