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容静静听着,不接话。
余寒锋又道:“等到他觉得可以对你说了,再告诉你,这样解决不就很好?”
陆少容道:“他已经过了什么事情都会和家里说的年纪了,扬扬总是怕他吃亏。”
余寒锋道:“子女总有离巢的时候,得等到他们有了自己的小孩,慢慢就懂了。”
陆少容自嘲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余寒锋问:“陆遥又做什么了?”
陆少容:“在假装跳楼,她那一套,都是小健玩剩下的,扬扬已经回去了。”
余寒锋:“别理她不就完了,被风吹一晚上,冷了自己会下来。”
陆少容戴好帽子,笑道:“我们都知道这个道理,可惜也都做不到,换小多要跳楼,估计你也不这么想,我走了,明天博物馆还有点事。”
余寒锋莞尔:“大哥一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弟,不送。”
陆少容打车去机场,余寒锋抱着六岁半的秤砣儿子上楼睡觉。
余寒锋把儿子小心地抱上床,脱了衬衣去洗澡。
短消息来了。
余寒锋坐在床边,躬身按手机,信息发送人:展小健。
【大舅,我很迷茫。】
光映着展行的脸,他看了熟睡的林景峰一眼,继续按了一行字。
【我该怎么做?】
余寒锋:【关键不在于怎么做,而是你该问清楚自己,以后要做什么。你的目标呢?以后想做什么?留在国内,盗一辈子的墓?】
展行:【没想好,我想和小师父在一起。其他的,只能再商量吧。】
余寒锋:【那就慢慢想,你们的时间还很多。】
展行:【我应不应该为了他改变我?还是让他改变他自己?】
余寒锋:【谈恋爱结婚就像砍价,先求爱的人先开价,对方总要还点价的,一来二去,让得大家都满意了,自然成交。没有应不应该,只有值不值得。只怕谈好价钱,又来给你短斤缺两才麻烦。对你来说是这样,对他来说,也是一样。大舅睡了,明天还要工作,晚安,小健,你的迷茫只是暂时的,大舅已经迷茫半辈子了,不要刺激我。】
余寒锋把手机扔到一旁,洗完澡,赤裸胸膛,抱着儿子盖好被睡觉。
展行收起手机,爬爬爬,爬到林景峰的床上,蹭了蹭,入睡。
数周后:
林景峰的健康恢复得很快,他的生命力旺盛蓬勃,犹如漫天风沙中倔强的白杨,医院派出专家几次会诊,终于确认他完全康复,不需要疗养。
不仅仅药物作用被消除了,生病的这些天里,展行山珍海味拼命塞,外加各种补药反复灌,还令林景峰身体更好了不少。
“恭喜。”院长亲自来汇报了病况:“林先生的身体状态很好,没有任何并发症。但以后也请注意调养。”
展行顶着俩黑眼圈,又瘦又呆,最崩溃的就是他了,白天要和医生沟通,晚上提心吊胆,生怕半夜林景峰病痛发作,又出什么状况。
林景峰客气地说:“谢谢。”
展行道:“嗨,什么话,咱们是夫夫关系嘛……”
林景峰道:“没谢你。”
林景峰办了出院手续,与展行走出医院,阳光灿烂。
“现在是谢谢你了,小贱,谢谢。”林景峰停下脚步。
展行蹦了蹦,扒在他背上。
林景峰脸上发红,吩咐道:“别闹。”
展行说:“我们接下来去做什么?”
林景峰拉着展行的手,穿过上海的街道。
“去赚钱,还你二舅的一百一十五万医药费和治疗费。”林景峰如是说。
展行:“……”
展行:“有那么多?不可能吧,明明是十一万五千,你看多了一个零!”
林景峰:“不用装了,我都知道。”
展行傻眼了,片刻后回过神:“媳妇,他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他的……”
林景峰:“叫老公,话不是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