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投影前的杜克看见这一幕,都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画面里的凌默将手伸了进去,直接对曲昀进行了心脏复苏。
当曲昀的心律再度出现的时候,凌默这才收手,有医护人员赶来,为曲昀的身体实施了缝合。
“这真是奇迹。”杜克说,“按照严谨当时的身体情况,他有出血热……打开胸腔进行心脏复苏只会让他死的更快。”
“你弄错了奇迹的重点。”
“啊?”
“凌默对严谨——到了该放弃的时候,都不肯放弃。”怀斯特的手指在茶杯的边缘轻轻敲了一下,“所以这枚棋子,如果我们控制好了,我们不需要拼命想办法让凌默屈服,因为我们已经ce了。”
杜克站在那里,顶着画面很久很久。
“你在想什么,我的孩子?”
“没……没什么……我只是……”
“这段时间你一直和他待在一个实验室里,你对他有什么有趣的评价吗?”怀斯特很有兴趣地问。
“他在我的面前,让我想到了外科医生手中的手术刀——锋利、精确、没有人类的感情。”杜克的目光没有从画面上凌默的侧脸上离开,“所以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严谨的生死。”
“杜克,还记得当凌默不可能跟我们合作的时候,我对你说‘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吗?”
“我记得。”
“但是有的人,已经在罗马了。”怀斯特用下巴示意了一下监控里的曲昀,他正躺在病床上,医护人员正在为他注射各种营养剂。
“这个又是什么?”曲昀问。
“让你的伤口早日愈合。”
“那刚才那种呢?”
“维生素。”
“我饿了。”这已经是曲昀在一天之内第五次说自己饿了。
其实他并不饿,而且没什么胃口,看看自己的手腕他都觉得自己瘦得完全超出自己的想象,好不容易有一身腱子肉,全部都浪费了。
“一会儿我们会有流食提供给你。”医务人员的回答就像机器一样。
“我无聊。”曲昀说。
医务人员没有再理睬他,只是替他打开了对面的电视机,播放的是八十年代的旧电影,看着那画质,曲昀觉得自己更加无聊了。
在这个病房里,曲昀完全无法分清楚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而且自己很容易困倦,有时候胸前的刀口很痒,他会很想去挠。
“如果我是你,我会忍住。”杜克的声音响起。
曲昀看了他一眼,一想到这家伙干的好事,就十分明显地送了对方一个白眼。
“你过的很悠闲,一点都没想过以后会怎么样吗?”杜克问。
“你们现在就像养猪一样养着我,很明显不打算杀我。而且你之前对我说‘流放岛’的守备人员都是不逊于我的高手?到底你是高估了这些成天围着你的哈巴狗,还是看不起我?我要是死掉了,等你们有了棘手的任务,还能找到比我更价格合理又好使唤的?”
杜克笑了:“确实是。这一次你在游戏中的行动表现是s级的,但是任务评定是完全不合格。我们要你把凌默带去南岸,你把他带去哪里了?”
“那是因为你对我的任务完全不配合,你的目标是要我死,而不是让我带着凌默去南岸。而且南面没有岸。”曲昀十分不爽地说。
“我怎么不配合了?”
“你给我的枪里没有弹夹,手枪没有消声器,你他么的还在我们取枪的路上设置了陷阱要炸死我们,就连最基本的匕首都没有,是要我手撕那些荷枪实弹的家伙吗?”
“这些后来你不是都得到了吗?而且你还把我们在林中的基地给毁掉了,让我们损失惨重。”
“对啊,你自作自受咯。你肩膀上的弹伤是不是不疼了?”曲昀故意去戳杜克的痛脚。
杜克果然表情略微滞住,曲昀在心里暗爽。
“你应该好好想清楚自己的前途。是做一只听话的狗,好好活着,还是做一只叛逆的狼。”
说完,杜克就起身了。
当他走到了房门口,杜克回过头来说:“你似乎在这里待不住,为了你的心理健康,我特地为你准备了凌默所在的实验室里的监控。你摁遥控器上蓝色的摁钮就能看见。”
等到杜克离开了,曲昀怎么想怎么觉得对方说的凌默实验室的监控是个大陷阱,搞不定有啥阴谋。
他躺在床上,忍了半天,却觉得心痒难耐了。
凌默做病毒研究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呢?
曲昀在床上躺了半天也没有点睡意,就像戒烟一样,戒了半天也没成功,曲昀最后还是摁下了那个蓝色的摁扭。
面前的视频画面立刻就从老电影切换到了实验室,清晰度瞬间上升,感觉一下子就回到了现代。
画面里有四个视频,分别是实验室、写报告的办公室、病毒库以及消毒室。
此时的凌默并没有穿防护服,而是单手撑着下巴,坐在电脑前,手指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马克杯。
摄像头其实就在他面前的电脑前,将他的侧脸甚至于睫毛都拍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