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身边站着,抽了毛巾打湿,擦着身上和胳膊上的血迹。
言萧伸手在墙上的置物柜里摸肥皂,有什么“啪嗒”一声掉下来,落在水池里。
是旅店里的安全套。
她挑眉,下意识地去瞄关跃。
他也看到了,双唇紧闭,专注着手上的动作。
言萧从他的鼻梁扫到薄唇,再到锁骨,一路往下,掠过紧实的胸肌和腹肌,笑笑,两指伸进洗手池。
关跃眼一跳,那盒安全套被她拿走了。
第39章
落脚的镇子是个多民族聚居地,靠山,小而安静。
大概是受了伤的缘故,关跃这一晚睡得特别沉。
旅店是家庭式的,住客少,更静。他后来是被外面一阵一阵的诵经声吵醒的,起床推开窗,街上有群转山的藏人,看日头都快到下午了。
天气干燥,温度也比前两天高。
他熟练地换完了药,出去吃饭。
门一拉开,看见只袋子,拿起来,里面是几件衣服,夹着张字条:干脆多买了几件,有种你再多挨几刀试试。
一看就是言萧的手笔。
他摸一下鼻子,莫名有种被训话的感觉,退回房换了衣服才又下楼。
楼下一间公用厨房,门敞着。
关跃低头进去,一眼看到背对着他的言萧,她身上穿了件长裙,上身服帖,裹着纤细的腰肢,裙摆却大,绣满色彩艳丽的格桑花,身体前倾时勾勒出浑圆的臀。
他稍低头,视线移开:“你在找什么?”
言萧回头看到他,问:“失血的人吃什么好?”
关跃看她:“问这个干什么,要给我吃?”
言萧拍拍手站直:“是啊,看你一觉睡到现在,别五爷还没倒你先倒了,那我不是白救你了,亏大了。”
关跃好笑:“不至于,死不了。”
“嗬。”言萧心说:男人的自负。
灶台上有现成的面食,饺子面条馍,都是半成品,弄熟就能吃。关跃扫了一眼:“你吃饭没有?”
言萧摇头。
“就在厨房却不吃饭?”
“不会做。”
“那你还要做给我吃?”
“给钱让老板娘做呗。”
“……”关跃顿一下:“想吃什么?”
“随便。”
“没有随便给你吃。”他选了一个简单的:“煮面吧。”
灶膛里生起火,水烧沸,放入面。关跃的刀口被刚敷的药物刺激得发疼,他掏出根烟叼在嘴里,抽了根木柴出来点火。
刚低头凑近,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他握木柴棍的手,言萧蹲在他面前,嘴里咬了支烟,也凑了上来。
两张脸近在咫尺,目光相对,木柴棍竖在中间,烧得火红,映得彼此的瞳孔也发红,隐隐的危险,也许是火,也许是人。
烟在上面一触即燃,言萧退开,一口烟裹挟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体香飘出来。
“听说你有个幕后老板……”她稍稍歪头,想问是谁,又淡笑摇头:“算了。”
“怎么不说了?”关跃盯着她。
“你的秘密你未必肯说,我也不想多问,知道的多牵扯的就深。”言萧脸撇过去,慢慢抽烟。
言外之意她并不想跟他有多深的牵扯。
一边紧缠,一边疏远。
关跃下颚绷紧,忽然想冷笑,手一送,木柴棍扔进灶膛,激起一阵飞扬的火星。
“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