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浮生问:“他这样……是不是会有后患?”
“自然是有,但我不知详细。”玄素点头,“只记得师父临终之时曾问端清师叔‘一生峥嵘疏狂,尽负情之一字,可曾悔过’,师叔之言,玄素犹闻在耳。”
叶浮生的手握紧了杯子,只听玄素一字一顿地说道:“情之所钟,身不由己;得失悲喜,自在我心。”
自古将“情欲”相提并论,殊不知欲者因望而生、随心所愿,情之一物却似红尘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纵为砒霜,也甘之如饴。
人生于世,有太多身不由己,其中当属第一,莫过于情难自抑。
叶浮生见惯了逢场作戏和声色表象,就算有几番真情实意,到底也是依恋多于爱慕,最终也往往比不过世事磋磨、人心易变。因此他虽然fēng_liú红尘,到底也未沾身,不说什么洁身自好,只是对情爱深觉虚无缥缈,何须惹了一身骚?
他知道师父与师娘感情深厚,却依然没想到故人已去十三载,昔情尚如今。
一场情之所钟,便是倾心相许,天崩地裂也好,人事全非也罢,只要你我初心不变,天涯何处不成眷侣?
纵然难得白首,也是两心一处,尽致淋漓。
他呆坐当场,手里残茶已冷,心里的血却无端沸腾。
身心俱震,神思不属,唯有一个人的声音在脑中回响,愈发清晰——
“我一心所念皆因你而生,却叫我如何拿得起再放下?”
——
注1:出自荀子《劝学篇》
注2:出自姜尚《阴符经》,原文:“忘情而至公,得情忘情,不为情绪所动,不为情感所扰。天之至私,用之至公。命之制在气。死者生之根,生者死之根。恩生于害,害于恩。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时物文理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