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原战冷静的表情,严默也逐渐冷静下来。这也是他和原战的不同,他不想损伤任何人手,听说有人受伤就头疼,但原战却觉得任何出行有一定伤亡纯属正常。
“在他们出发时我就跟狰说过,这次狩猎会很危险。因为他们要走的地方都是未曾走过的路,一路上有什么凶猛野兽、有什么可怕地形、会遇到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狰他们都很清楚这次狩猎会有多大危险。默,我们是首领和祭司,不可能一有什么事情发生都要我们来堵上,那样部落的其他战士永远都不会变得强大,而且狰他们和阿乌族人不同,不需要我们手把手教他们做事,尤其在战斗和狩猎方面。”
严默轻轻吐出一口气。他其实还是打从心底不相信这里的原始人的能力吧,觉得自己最能,觉得九原的人离开他就什么都干不了,所以一有点事就想着要怎么解决,而完全忽略了这些原始人的能力。
其实比起在这个世界的生存能力,别说狰和猎他们那些经验丰富的战士,就是沙狼都能甩开他一条街。他比他们多的不是生存经验,而是原世界几千年累积的知识。
但有这些知识也不代表他就比这些人强,不信?随便找个他原世界的大学生扔进深山老林试试,在没有任何现代工具辅助的情况下,他能活过一个星期就算强人。
人一旦头脑冷静下来就能看清更多事实,“你说的对,我应该相信狰他们。他们既然没有吹响求援号角也没有点燃狼烟,就表示他们不需要我们去帮忙。”
“你能担心他们,我很高兴。”原战没头没尾地说了这句话,就派人喊来猛。
严默抿嘴,担心吗?好吧,他确实在担心。比起以前随时可以抽身的态度,对于这个花费了他不少心血、还在建设中的部落,他确实投入了越来越多的感情。
猛背着一堆干肉再次出发,这次他的任务是去寻找狩猎队,看他们是否需要支援。
原战和严默则仍旧留在部落处理部落的各项事宜,两人都想在狩猎队回来之前,把过冬准备全部安排好。
严默去找角马的头马沟通,原战提醒了他一句:“我们以前也捕捉过角马,成年的很难抓,幼崽抓到要不了几天就会死。他们……用你的话说就是性子特别烈。你能和它们沟通最好,否则那些角马会不断尝试跳出土坑,哪怕撞死、饿死、累死,我想它们恐怕不好说服。”
就如原战所说,严默第一次沟通就告败北。
这些角马的智慧没有九风高,但它们的思绪要比植物模糊的意识强烈得多,比较好沟通,但是也更难说话。
它们也许还不懂得自由的概念,但是一听到以后要被人骑、帮人驮运东西等等,没有一个愿意。哪怕严默表示他会为它们提供冬季食物也不行。
见劝诱不成,只好上武力威胁。严默强硬地表示,除非它们肯留下一百匹听话的,否则整个角马群都不能离开,是要整个群族都被杀死当肉吃,还是友好合作,就看它们的选择。
可那头马比严默想的还要性烈,竟然宁折不弯。
饿了这群角马一天后,严默又来找头马谈心,表示他们可以退一步,只要部分成年马匹,剩下的用马驹充数也行。
“你也知道,冬天就要到了,一旦没有丰美的草原,你们的成年马匹可以靠草根等杂食活下去,但你们的幼马呢?就算你们不把它们留给我们,一个冬天过去又能活下来多少?”
“我们可以照顾你们的崽子,我们不会虐待它们,每一个九原人都会把它们当作自己的伙伴,有一口我们吃的,就肯定会有它们的。”严默正色道:“在这里,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只要你们肯主动留下帮助我们,以后我九原人哪怕饿死也绝不主动杀害角马!”
头马终于肯再次望向严默,那双可以被称为纯净的双眸定定看着他。
严默再接再励,“我不敢保证我们每一个人都会待你们如兄弟,但我会把珍惜角马如珍惜自己兄弟这条写进军规中,尽最大可能保证不会伤害你们。”
头马不知道有没有完全理解这段话,蹄子动了动,对着严默喷出鼻息,发出“希律律”声。
严默明白了,“你们觉得被困在坑中是屈辱?主动留下自己的后代也是屈辱?不相信九原的战士会把你们当兄弟看?好,我放你们出来!另外,我们来一场相亲大会吧,我让你们自己挑选自己未来的伙伴。”
没有战事威胁的九原人、矮人和人鱼们听说要开一个九原人和角马的相亲大会,很多人都跑出来看热闹,就连原际和格兰玛族的人都听到传言。
“什么是相亲?”
“听说就是彼此相看,看对眼了就成一对的意思。”
“哎?人类要和角马交配?”
“什么?人类要和角马生孩子?”
“听说一群角马要加入九原了,以后要出现马人了!”
只半天,流言传到严默耳中就已变成:听说角马要把最美丽的母马送给九原首领……
下午,天气晴朗,西城外护城河边上,一群大约四百多匹的角马围成了一个大圆警惕地看着对面的人类。
过河的人类和矮人越来越多,挤到这边来看热闹的人鱼也不少,还有不少女人鱼和人鱼幼崽也来了。
九风和铁背龙挤到最内围,就靠在河岸边,也不管自己庞大的身躯和凶残的模样给附近生物带来多大的惊惧,乐颠颠地打算看人类和角马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