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桢帮她关门,发觉向内拉的力量惊人。
他和那个女生两个成年人合力,猛地一下门被反锁了。
丧尸早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不想到用门把手打开门,既然如此,唯一的可能是······
何桢透过门上一块玻璃,果然一个伤痕累累的女人被两只丧尸包围啃咬,里面的女人还扑打门朝外呼救。
出来的女生哭的越来越大声了,整个人被汗水浸湿,头发一缕一缕湿哒哒的粘在额头。她的手臂上的一处伤口血肉模糊。
何桢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毕竟是女生,蹲在她身边陪了她一会儿。
时间差不多要到了,何桢打断转身离开。女生拉住了他,她擦了擦眼泪,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哭哑了,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她把背包交到何桢手上,蹒跚上了三楼,何桢看出她的脚步明显僵硬,游走在丧尸和正常人的边缘。何桢把女生的背包捡起,包里有一本记事本,一袋饼干,两包面巾纸,一个水杯。
他把饼干和纸巾装到自己的包里,完后叠好包,放在地上。
他刚准备掉头,窗户外一个阴影直直坠落。
那个女生跳楼自杀了!
何桢心头微紧,而后像被一只手狠狠攫住了心脏,似有血液沿着肌理滑落。
他脚步微颤,眉头紧锁。他想到何樱到现在下落不明,心里更加沉重了。
室内体育馆的一楼空旷幽静,让他感到冷清,尤其在一个人的情况下,氛围愈加,四周一片刺目的白,空气中弥漫着陈旧橡胶的臭味儿。
何桢心里空荡荡的,大脑里的冗长的声音重复回响,不断回响。视界变化,直的线变得扭曲,歪斜:墙边线是歪的,柱子弯弯曲曲仿佛在蠕动。后来柱子的数量成倍增多,从一个到三个再到五个,房顶也是,交错的装饰黑线多了几倍,重重叠叠,眼花缭乱。
何桢头痛欲裂,他的脚步疲软,硬撑着挪到的一条走廊上。
走廊里,他支撑不住了,有一批垫子没来得及运进去,堆在走廊上,约有两米高,何桢靠在垫子上,他从包里拿出饼干,撕开饼干包装袋,开了一瓶水就着一片一片咽下去。
哐啷哐啷,何桢猛地被惊到,手轻抖,差点把饼干甩出去。
他循声向左看,左边是个垃圾桶,他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看错,声音也的确是铁皮壳撞地面。
何桢正疑惑,丢垃圾的孔凭空出现了一张惨白的人脸。
何桢吓的后退几步。
兴许终于撞见人,那张脸上的豆豆般的眼睛绽放出光,咧嘴的笑了,油晃晃的脸生动起来。
何桢认清后松了口气,这哥们把自己塞在垃圾桶里了。
a大作为r国的高校,校长本人身量小,或许为了弥补这一点,喜欢宣扬大气的作风,校长的校训加了一条大气养人,什么都要求大气,校门横跨几米,校牌隔着几十米远上面金光闪闪的字看的一清二楚,连垃圾桶都要最大号的,足有一米四高,学校里常年有人调侃垃圾桶是装猪的,不过现在来看也的确有点用处,至少不仅能逃过丧尸的眼线,即使被发现了,只要不被拉出来,也可以缩在垃圾桶里逃过一劫。
何桢背稍离垫子,站稳脚步问道:“要我把你拉出来吗?”
男生连忙的道:“不不,我腿扭伤了,跑不远。”男生不好意思道:“我就是想请你出去的时候告诉警察我在这里。”
男生回忆了一下补充道:“我班上一个女同学被困在103了,校草帮我带她出去好吗?”
何桢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103离这里不远,何桢正好顺路。
何桢头部隐隐作痛:“我昨天和今天上午没合过眼,我先睡一会儿,补充点力气,你能帮我看一下周围有没有丧尸吗?”
男生又笑了,憨憨的是个老实人。
他实在撑不住了,闭起眼睛打了个盹。虽然有人帮忙注意注意着,但他睡眠很浅,周围环境不安定,还是不放心。何桢梦里迷迷糊糊见到了何樱,其他的全都忘了,醒来的时候也才一刻钟。
他背靠墙坐到地上,何桢的对面墙上贴着“体育风采”四个大字。室内体育馆有一半的地方是体育学院的教学办公处。
下面是体院学生的照片。
他眼睛微眯,从一堆照片中找到了那个身影。
一张照片上谢云帆臂弯里夹着篮球,扯着胸前的一块衣料,头发微外翘,青春阳光的气息毫无保留外泄出来,在一群学生中像一个男模。照片的拍摄角度不算好,但盖不住谢云帆的魅力。
何桢站在对面了一会儿,把照片撕下来,揣在口袋里。休息一会儿和男生告别。
男生很乐观;“校草加油,别忘了我啊!”
何桢挥挥手,匆匆走了。
何桢的背影渐行渐远,一个人从垫子的另一端出来,盯着他撕掉照片的那一处。
一路无阻,何桢到时103的大门紧闭,何桢怕引来丧尸,轻轻敲门,片刻后,一双惶恐的眼睛透过门玻璃向外窥探。
来的不是丧尸,女生松了一口气,她打开门放他进去。
女生精神状态不太好,何桢征求她的意见:“你要和我走吗?”
女生迟疑一下摇头,眼泪积在眼眶里打转。
何桢尊重她:“好,我先出去,找到救援的人了再带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