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尘皱皱眉头,慢慢道:“万事提防为好。”
“嚓”
刀锋闪过一道光泽,绳股痛苦的蜷缩了两下,断开了。
还有八股。
“你这个绳子质量真不错。”银尘翻过身来,用一只手揉着太阳穴。他不是蝙蝠,挂一会还好,时间一长难免头晕目眩,连看东西都有些重影。
“看来王爵的好心造成了大麻烦呢……啊哈。”格兰仕说着,把绳子晃了晃。
“别乱动!”银尘连忙拽住绳子,稳住。旋即叹了口气。
“怎么了?”下边又晃了一下。
“没事。”这一次却出奇的未加阻止,只是默默地再次将自己倒吊过来,重新开始艰难的救援行动。
【五年前】
【西之亚斯蓝帝国·雾隐绿岛】
天地之间一片朦胧的深蓝。天未亮,雾隐湖还在黎明将至的昏暗中沉眠。远山近树幻化做一片片交叠的黑色影子,寂静随着风在云下肆意飞舞。
那风如同一个顽皮的孩子,嫌自己闹得不够厉害一般从湖面粘稠的雾气中钻出来,直奔着那白色的宫殿而去,咣咣地晃动着一扇扇高大的窗。未果,它便一个一个的试,愣是将其中一个挤出个缝来,钻了进去。
不多时,便见那窗里有影子在晃动——似乎是谁轻轻地坐了起来,扯过一件厚实的外套,披在肩膀上,将一双修长的腿从被中挪出来,下了床铺,踩在床边的羊毛地毯上。那影子修长,有些单薄。以至于肩膀上两扇厚实的羽翼看起来会将他压垮。他没有穿鞋,小心地、一步一步地走下地毯,踮起脚,飞快地踩过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奔到窗前,将其关好。
风被关在窗外,仍不死心地咣咣地敲了两下以示抗议。他回头看了一眼,确认已经关严之后便用力裹了裹身上金色的大衣,又奔回去,迅速地将大衣脱下来丢到一边,缩进被子里。
“好暖和,呼……”传出来低低的男子声音。
“但我很冷。”另一个声音。同样是低沉的,带着点轻微的笑意:“胸口的地方有一个冰凉冰凉的东西在动,要不要把它扔出去呢?”
“不。”
被子的轮廓动了动,旋即一只手将它拉了拉,裹住了什么。
“那就裹紧点?”
安静了好一会,才又有声音传出:“松开了,会被闷死。”
没有回应。也许说话的对象睡着了。
被子的轮廓再次蠕动起来……刚开始是轻轻地挪动,紧接着是推搡。翅膀的轮廓轻轻抖动,却又好像被什么压制着。
“真的要闷死了……”
漆拉感觉又闷又热。
他伸出手,时不时地推着面前人的胸膛。他显然是醒着的,因为漆拉每推一下,对方都会将自己抱得更紧。心平气和地尝试了一会未果,他也如同被关在窗外的风一般恼怒了起来,伸手去戳对方的腰腹。
他缩了缩身子,甚至发出了轻轻的笑声。
这使他更加恼火。他伸出双手攀着他的肩膀用力按下去,整个人翻过来将他按在底下……也终于呼吸到了冰凉的新鲜空气。低头看看,刚才企图闷死自己的罪魁祸首正满脸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漆拉看着对方,总觉着他笑的很……诡异。
他歪了歪头,金发顺滑地在枕上流动起来。这时他感觉到,自己羽翼下有什么柔软而温暖的东西贴了上来。它移动着,环过自己的脊背。
数秒之后,一声惊叫。微弱的光线中可以看到两个人的位置逆了过来。但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便再次被打破——金发的男子俯下身轻轻触碰着对方的嘴唇,但得到的报答却是再次被按在了下边……于是再次,再次,再次……两人在宽大的床铺上连续翻了几次,才终于安静下来,互相拥抱着。
“怎么醒这么早。”吉尔伽美什将环在自己脖颈上已经有些冷的手臂捉下来,抱在怀里暖着。
“窗子没关,被风吹得直响……实在忍不住于是去关了一下。”
“其实你可以叫我。”他说:“四象极限就算在生活中也是很实用的。”
“……不想吵你。”漆拉无语了许久,才终于憋出这句话。
“可我还是被吵醒了。”他低下头,轻轻地碰漆拉的唇角:“从你钻出去的那一刻开始。”
他望着与自己距离不足盈尺的精致面庞,胸腔里像是被什么搅动一般,无法平静。这张脸,就算是放在女子之中也是出类拔萃……不是美艳,而是灵性。那种被冷风吹透一般难以言喻的灵性,让他在看到的第一刻就肯定,这人的命运必定与自己紧紧缠绕……至少有一段是如此。
他啊……就像是一枚精致的匕首。铂金为刃,宝石为饰。精致华丽得不可思议,直让人赞叹不已。
可是锋芒对着的是谁?
不正是将它视若珍宝的他么?
吉尔伽美什轻轻地笑了笑,有点无奈,有点疲倦。他将漆拉耳边的发理顺,目不转睛得盯着他精致的面庞,却道:“你若是没有感情,便完美了。”
漆拉一愣。旋即便听他道:“对祭司来说。”
松口气。
“你是个杀手……祭司们给了你完美的魂路和天赋和完美的外貌,让你可以在刺杀行动中战无不胜……可惜的是,他们给了你灵魂,让你有了感情。”
“那又如何?”
“那,你就无法杀掉一些人。”他轻轻地笑了:“比如我。”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漆拉的眉梢。他将声音压在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