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哥,你还是那么爱干净。”邋遢惯了的林岸穿着许久没刷的鞋,披着一身多天不换的衣服,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头发,隐隐有了一种无地自容,自惭形秽的感觉。
然而林潮白似乎丝毫不在意,他对着得邋遢大王真传的林岸点点头示意他坐下,然后去厨房泡了一杯茶端给林岸。
茶杯也是异常的新,光亮整洁的光映着林潮白修长干净的手,美得让人心旷神怡。惭愧到舅舅家的林岸诚惶诚恐的恨不得用脸去接这杯茶。
“这茶真香。”气氛有些尴尬,林岸捧着茶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真好喝。”为了应景,他不顾烫喝了一大口,然而那茶确实对得起他这句话,清清淡淡的入喉,醇香清新的感觉一路将他连日来被各种乌烟瘴气激起的火气都灭了下去,更重要的是这茶表面看茶烟袅袅,但入口却温度适宜。他又猛灌了一口,眯着眼品了品,迅速的被资本主义的腐败情调俘虏了去,不禁在心中感叹,有钱人喝的茶才叫茶啊!
而坐在他对面的精英林潮白却始终不发一语,脸色淡淡的,近乎面无表情。
林岸有些尴尬的放下茶杯,用手挠了挠不知多久没洗的头发,嗫嚅道:“哥,我最近......”他一句话没说完连挠了好几次头。精英男似乎是怕他把自已挠秃,或者是干脆怕了他四处飞扬的头皮屑,终于淡淡的开口解围:“我听说了。”
“哦.”林岸终于放下了手,一脸闷闷的又抓起面前的香茶喝了一口:“我最近可能.....”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林潮白又十分贴心的接着道:“你可以暂住我这,等你安顿好了再走也不迟。”
林岸没料到这个便宜得来的大哥如此靠谱。他老妈给他找的老爸没什么用,但这半路赠送的兄弟真会解人所急。他正要道谢,林潮白又接着说话了:“如果你需要钱,我也可以借给你,利息按市场价算。”
这一行为已经不是雪中送炭了,简直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了:“哥,你真是......”林岸最近被虐的厉害了,今天突交好运,内心实在是无比激动,脸上的笑恨不得簇起一朵花来,就连这声哥都叫的无比顺溜:“行,别说利息是市场价了,等我过了这个坎,有了钱,你要什么我还你什么。”
“好。”面无表情的林潮白扯出一道僵硬的笑,低低的回答道。
林岸如蒙大赦,抱起面前的茶杯,牛饮了一大口,觉得滋味倍加香甜。
林岸去了一块心病,终于成功避过了流落街头的危险,得一安身之地。而且更难得的是他这个白送的哥哥还从资金到住所都提供了一条龙服务。
晚上,精英男林潮白还亲自下厨做了饭,简简单单的几道清淡小菜,意外的合极了林岸的胃口。林岸也不顾形象,风卷残云地将所有的碗碗碟碟都清扫而空,而林潮白从头到尾似乎都没有吃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还在他吃太快噎着的时候贴心又恰到其时的送上一杯水。
吃完饭,林潮白自然而然的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洗碗。林岸瘫倒在沙发上,一边捂着圆滚滚的肚子,一边琢磨着是不是应该主动承揽洗碗的义务。
经过一段思想斗争,终于,他艰难的从沙发上爬起来,蹭到了厨房门口。然而他正要开口,却看到了十分奇怪的一幕。
林潮白并没有动手洗碗,他只是站在水池前,定定的盯着流理台上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碗碟,久久的凝望着,一动不动就像一个雕塑。就在林岸怀疑他哥是不是真的不会动了的时候,林潮白忽然又轻轻抬起手,温柔的用指尖碰了碰碗沿。
林岸一时有些懵,不知道他这是要演哪一出。然而还不待他出声,林潮白却率先被惊动。他闪电般收回手,目光迅疾的向门口的林岸射过来,漆黑的眼中是冰一样的冷酷。
仿佛瞬间被毒蛇盯上,林岸只觉得有一股恶寒从四肢百骸流向内心深处,惊得他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哥......是.....是我。”
然而林潮白那样吓人的目光只持续了一瞬,就又恢复到平常的淡漠和深沉:“你来干什么?”
他的表情和眼神都是那么的波澜不惊,仿佛刚才那一瞬只是林岸的错觉:“我来帮你洗碗。”林岸迟疑着瞅了他片刻,觉得八成是自已最近太累,精神都出问题了。
“不用,你先去客厅休息,等会洗了澡就早些睡吧。”林潮白一言就打发了他。
林岸习惯性的挠挠头,转身又挪到客厅的沙发上,抱着枕头,仰头望着林潮白屋顶苍白的天花板,渐渐地有了困意。
半醒半梦中,他似乎看到了昔日还是少年的林潮白,皮肤苍白,眼神淡漠的坐在自已面前,那时候旁边还有重组家庭的爸爸和妈妈,同坐一张桌子上,共进晚餐。
紧接着,他又看见凭空出现的大车,砰然撞向他面无表情的父母,鲜血在飞溅中变成如夜般的墨色,糊了他满手满脸。随即所有的梦境都变成了走马灯般匆匆掠过的黑白默片,在惨烈的黑色荧屏上,他最后看见了前女友叶小倩面目扭曲,神情惶然而绝望的脸。
一声悲怆的呜咽直直的逆行向心里去,他几乎是悲鸣着从梦中回到现实,泪眼朦胧中,似乎看见林潮白漆黑的眼。
“哥?”汹涌的悲伤硬生生的被止住。他装作刚睡醒的样子,顺手拂去眼角的泪,然后若无其事的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你都收拾好了?”
林潮白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