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医院,不是你们追星的地方,快出去吧!”几个护士无奈的将人挡在门外,耐心的劝着七八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怎么回事。”
柏沂顿住了脚步沉着脸问道,视线死死的钉在门前一个小姑娘穿着的衣服上,胸口画着一个大大的傻缺蟋蟀。
护士长耷拉着脸抱怨,“前几天医院送来个明星,本来保密的好好地,有个嘴碎的实习生发了个朋友圈,这不,今儿就惹了这么大一波麻烦,实话和您说,一上午这都是第三波了。”
林婧喘了口气,朝那儿瞥了一眼,“这些小姑娘正事不干,和医院的保安斗智斗勇倒是挺厉害的。”
她一向对外是高冷范,难得在人面前开个玩笑,护士长苦着的脸也放松了些,“可不是呢。要我姑娘是这样,我非抽死她不可。”
林婧也捂着嘴笑,拿胳膊蹭蹭柏沂,“您说呢,柏医生。”
柏沂对她的话像是没听见一样,看着后知后觉上来的保安将一群人请出去,他才将视线从那只傻缺蟋蟀上挪开,上前推门。
门没推开就听到里面的人嚷,“大楚!你能别这么娘儿们兮兮的吗?清汤挂面的你都喂了爸爸几天了,再吃嘴里都淡出鸟了好吧!”
“不行。”
“大楚哥哥,伦家要吃猪蹄,西翠路老爷子家的,好嘛好嘛……”
攥着门把的手用力了几分,他听到里面的人带着宠溺的腔调回道,“不行,你脑袋伤还没好,不能吃油腻的,色素多的也不行。先喝点鱼汤……”
瞿晗没再吭声,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鱼汤是瞿晗最讨厌的,看来是喝了。
他松开了门把,突然感觉异常的疲惫,但他知道不能表现出一点脆弱,特别是在这扇门前,无关情爱,只是那丝卑贱的自尊。
三食堂是新建的,多了些花样丰富的小炒,单身汉大多在一二食堂随便凑合凑合,三食堂多的是一些谈情说爱的小情侣和病人家属。
林婧带着柏沂找到个靠窗清静的地方。
柏沂吃饭一向不爱说话,尽管林婧一直在强颜欢笑的找话题,他起先还嗯嗯两声到后面存心当面前没有这个人。
林婧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埋下头吃了两口面,眼泪都快滴下来当调料洒了。
“那个......”突然的安静,终于让柏沂感觉到了面前姑娘的情绪不对劲,他将筷子放下,问,“林医生,你怎么了?我这人吃饭容易愣神,注意不到别人,别介意啊。”
林婧拿手背抹了下眼睛,“没事,被烟熏的眼疼。和人吃饭吃的就是个氛围,你总这么愣神我会觉得很尴尬的,要不我和你说说话得了,你不想开口就当我是背景音乐。毕竟自己一个人和身边有个人,感觉是不同的。”
自己一个人和身边有个人,感觉是不同的。
柏沂愣愣神,耳边仿佛是瞿晗在嘟着嘴报怨,医生,你要是在看《健康中国》,咱就没饭吃了。
他忍不住莞尔,是不一样,但若不是那个人,旁人也终究只是背景板。
经过这个小插曲,两人的关系明显更近了一步,林婧还是在滔滔不绝的说,但柏沂在一旁听着,偶尔也会应上几声。
将餐具收好出了门,林婧有点羞涩的问,“今天晚上有场电影,我能约你去看吗?”
柏小涵在寄宿学校,空荡荡的屋子里一个人总是很难过的,他点点头,随口问道,“什么电影。”
“《血迹》,悬疑片,刚刚获了最佳影片奖的那部,里面的男女主角分别得了影帝影后,连配角也得了最佳男配呢!你不会不知道吧?”林婧讶异的说完,飞快地捂嘴,“也是,柏医生可是个有名的工作狂呢,怎么会关心这些边角八卦呢!”
柏沂扯扯嘴角。
别的不关心,这部还真把心关到他姥姥家了。
看电影的计划是黄了,有这闲工夫看一部戳自己心肺管子的剧,还不如回去在小黑屋里看人哼哼哈嘿。
北方三月底正是多雨的季节,一整天闷热,傍晚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推开窗带进来几股寒气,没有文学家笔下那股子清新的泥土味,柏沂只觉得越听越烦躁。
临下班的时候,遇到个体检查出胆结石的,问题不是很严重,柏沂让他去预约几天后的手术。
那小孩是个嘴碎的大学生,“医生,这不做手术不成吗?”
“有出现过绞痛情况吗?”他拿起桌上的病历仔细的看了一遍,抬头问道。
“诶?”小孩挠挠头发,诶诶两声,“好像大概还是真有过,但是我还以为是胃病来着。”
“既然有了症状,就没必要等到疼得要死要活以后在治疗,我建议你还是在做个化验,排除胃病的可能性后,积极治疗。”
小孩对天哀叹一声,“老夫修道二十余载,历尽千辛万苦结金丹,为何你们要拿我金丹,毁我丹田!”
柏沂将病历塞他手里,喝了口水润润喉,幽幽道,“不就颗金丹吗?二楼妇产科有个少女天资卓越才十六岁就修的元婴,不照样被拿了?停尸房还有几个出窍期的,急诊室有个渡劫期失败被雷劈了的,隔壁精神病院还有几个分神境的。”
小孩一脸懵逼。
柏沂脱下白大褂挂起来,“醒醒吧,骚年,坚持马克思道路才是真理,别想什么修大道成真仙了。”
在小孩竖着拇指哥敬佩的眼神里送走最后一个,他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锁门打算离开,一转身正好和一个带了棒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