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尚影轻笑了两声,“因为我从来没有打赢过教官啊!”他刻意压低了声线,低沉蛊惑,竟让听的人感觉对方就在他耳边低吟,耳蜗里微微发痒。
但更让他心悸的却是那句话――因为我从来没有打赢过教官啊!
就像是一道开关,那些原本以为已经隐藏在记忆深处的东西瞬间就涌了上来,不重要的,丢掉了的,通通过了一遍以后才发现,清晰的像是刻在脑子里。
“教官,我们打一架吧,如果我赢了,你就免了我这一个小时的军姿训练。”
“教官,我们打一架,老规矩,我赢了,这次的正步训练就让我休息。”
“教官……”
当时的楚海夕刚刚入伍两年,少年的暴脾气虽然被磨下去不少但依旧忍不了一个染着黄头发,戴着耳钉项圈明显就是个坏小子的挑衅。
起初还没用多大力气,之后便发现这小子是练过的,怪不得语气里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吊样。
天下第一的黄毛被摔在地上的时候也是个帅哥,迎来了一群想要叛逆但是不敢的怂蛋们的掌声。
之后,每次训练前黄毛和教官的交手成了学生们的一大娱乐项目。
直到某天晚上,楚海夕和一群战友出去大排档撸串,喝酒。
把一个个都喝的东倒西歪的猪扛回宿舍,冲了一身的酒气后,他出门按往常的规矩绕着学校去跑圈。
去了体育馆附近突然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呃,臭味。
步子慢慢的放缓,鬼使神差的脚就跟着那冲鼻子的味道跑进了篮球场,之后就看到了熟悉的黄脑袋吸溜着他熟悉的臭豆腐。
没靠近,没多看几眼,光闻着味就觉得正宗。
黄毛正低着头吃的香,突然眼前一道阴影,他抬起头,牙签上还串着块豆腐,“吃块?”
楚海夕目光游离,不动声色地吞吞口水,连自己都没注意到手掌下意识的握成了拳。
黄毛看他纠结的难受,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就把臭豆腐杵他嘴里了。
“娘们儿兮兮的,想吃就吃呗,我又没让你吃了我的豆腐揍我就能轻点。”
他都这么说了,楚海夕二话不说就坐在了他旁边,没五分钟就把一盒干完了,吃完了才发现主人一脸震惊的悬空着根牙签,“你没吃饭啊?食堂伙食是不行,这训练下的早您老倒是出去打打牙祭啊,看把您憋的,啧!”
楚海夕有点尴尬,手微微收紧了几分。
黄毛把剩下的垃圾一扔,换了个话题,“教官,您这是跑圈呢?”
楚海夕点点头。
黄毛跟在他后面,“要不我陪您跑吧,多个人有意思。”
跑步要什么意思,但刚吃了人家的东西不好拒绝,他没说话特意放慢了些步伐。
才跑了五分钟,楚海夕就知道有意思在什么地方了,五八十个笑话从他嘴里出来就没个重复的,你笑吧他挺开心再给你讲一个,你不笑吧,他再接再厉,再给你讲一个。
在臭豆腐的份上,他扛了十分钟,停下来,认真的建议,“你能不能别讲笑话了。”
黄毛说,“那我给你讲恐怖故事,这氛围刚好。”
楚海夕说,“能闭嘴不?”
黄毛歪着脑袋,眼睛亮晶晶的看他,“也行,我问你个问题,你答的好,我就不说话了。”
楚海夕还没答应,问题就抛了出来,他慢步向前走着,黄毛在他前面一步步向后退,眼睛亮的惊人。
迎面正好过来一个骑着自行车戴着耳机不看路的人,他拽住黄毛的胳膊向旁边侧了一步顺势把人搂在了怀里,就听到耳边的声音在问,“喂,教官,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脑子里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闪过瞿晗的脸,在两人还没闹翻之前,黑色偏自然卷的头发,蓬蓬的,黑琉璃一样的眼睛,身上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起来就很乖。
危险一解除,楚海夕把人一推,径直向前走,淡漠的回答,“为什么告诉你。”
黄毛理直气壮,“你吃光了我的晚饭,臭豆腐,我还在长身体的时候,一顿都不能饿。”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楚海夕叹了口气,转头敷衍的说,“喜欢乖的。”
半个月的军训时间过的很快,几乎还没在心里留下什么留恋就要结束了。
临走前,染回黑头发,把项圈,耳钉什么乱七八糟东西都去掉的黄毛,不,尚影作为学生代表走上台向教官致谢,规规矩矩地说完官方话,他凑到楚海夕耳朵边说:“教官,我们打一架吧,如果我赢了,你能让我亲亲你吗?”
那天尚影用了浑身解数,被打的鼻青脸肿也没赢,台下看热闹的人都觉得楚海夕下手太狠了,纷纷起哄教官别这么小气,就从了他呗。
尚影用手背一抹嘴角的血,“听见了没,大家的心声,你就从了我呗!”
看着面前这个鼻青脸肿,连站起来都踉跄的少年,楚海夕第一次在对战时放水,眼睛里都是那个少年毫不掩饰的纯粹的笑。
他扑上来吻住他时,全场都沸腾了。
鬼使神差的,他觉得那双亮的惊人的眼睛,好像,瞿晗。
“好,我答应。”神游天外的时候他好像听到尚影说了什么,但已经没关系了,一时冲动之下的话已经说出了口,收不回来了。
你还是喜欢瞿晗吗?我一提他你就什么都能答应?别急,你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