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同伴们纷纷回答。
宋清在一旁着看,用衣袖不留痕迹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用力的压抑住喉咙里的哽咽。
他看出了先生在喊什么,先生的眼睛看着天空上那个小鸟,目光透过镜头透过屏幕与宋清对视。
“善非善!恶非恶!”
先生大声喊着,声音震天动地,被风传向了恶区所有的土地。
是啊,自己从前一直向往的善区只是谎言,先生最后才明白,真正的善区,就在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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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先生,沈白的步伐轻快了很多,不过他内心却有着无法想象的沉重。
生离死别,一个人的一生中要经历多少次的生离死别,而我的一生中,还要经历多少次的生离死别。
而我,还能够承受多少次的,生离死别……
沈白可以跑得很快,但是他并没有跑到最前面去,而在跟在落后麻杆几步的疯女人的后面。
沈白无法预想到结局,对谁能活到最后,他也没了猜想,他们在向远处的那道围墙慢慢移动,围墙虽然还是很远,不过离他们越来越近,那里有一道蓝色的光门,在视野中若隐若现。
喂喂喂,这个光门有多不科学世界你知道吗!!!
沈白在心里说着,把这个鬼世界骂的狗血淋头,却不能挽回那些逝去的生命。
那些,和英雄一样伟大的生命。
比他们向围墙移动还要快的,是狩猎者追上他们的速度。沈白心中不好的预感隐隐加重,而最后看到疯女人转过头来看他,那最不好的预感达到顶峰。
疯女人很傻,她傻得连话都没学会说,她凭着疯劲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更别说居然还拥有了自己的孩子。
而疯女人估计所有的、一辈子的心机,都用在了这一刻。
她如果抱着自己的小布包在跑,那么她追不上前面的麻杆,而就算她跑到了第一个,她一定会选择让小布包过去,那么疯女人的下场不管怎么样都只是死亡。
而她,用这条必死的命为她怀里的生命铺下了最后的一条路。
其实并不是心机,其实该说是母性使然,不过她转过身把孩子递到沈白怀里的那一瞬间,她改变了所有的格局。
女人就这么把自己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交给了沈白,她最后快速地亲了一下那双柔软的小手,泪水滴落在那张小脸上面。那张小脸还是带着笑容,把世界上所有的邪恶都排除了开来。
疯女人的死亡没有一点声响,身后有一个狩猎者怦然倒地的声音,还有其他沈白辨识不出来的声音,但他没有回头。
监控台前的宋清撇过了头,他也没有看那一幕,疯女人转身的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的,还有那个女生的笑脸。
“那个女人,恶区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你看,女人一样可以那么坚强,我也可以!”
是啊,她们都那么坚强,那么坚强。
低着头,宋清不敢看向疯女人,他知道,那个女人的死亡,是一个母亲的死亡。
多么让人受不起的——
母亲的死亡啊!
而这场悲剧,正是他们一手制造的。
这种罪孽,哪怕死也偿还不了。
疯女人没能听到,在她笑着永远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沈白的怀抱中,那个小小的孩子吐出的声音。
“妈、妈……”
或许恶区的风让她听到了吧,不然这个女人为何笑的如此甜美的死去。
沈白在她,或者可以叫她希望,沈白在希望旁边,这两个字,听得真真切切。
眼睛里仿佛已经没有什么好流,所有的泪,所有的血,仿佛都已经伴随着那些人流干了,而现在在跑的,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疯女人,你把我逼上了绝路。
沈白跑的比麻杆快,哪怕现在手里抱着个孩子,只要沈白想,沈白就可以超过麻杆。
但沈白自己不会活下去的,从一开始沈白就知道,但是希望和麻杆只能活一个,他们谁能活下来其实关键在于沈白的选择,而无论是哪个,对于沈白都是诛心之选。
当然,也有可能大家一起死光光。
沈白心里冒出了这样恶毒的想法。而他也明白,这么想,也只是想要逃避自己眼前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