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兵喊他们,“你两干什么?”
“我们不喝酒啊。”
“谁说不喝了。”
江棋指指盛轶,“他不能喝。”
“他不能,你也不能吗。”江兵招手,“过来坐,来都来了,不陪你小舅喝两杯,像话吗。”
江棋只能带着盛轶去了那边。
江兵说:“小盛你随意,啊,不勉强,江棋都跟我说了,自家人就不讲究了。”
盛轶说:“那我喝个杯底,等会还要开车,就不陪你们了。”
“行行,赶紧坐。”
正式落座后,还没吃两口菜,陈峥就跟江棋碰了个杯,一杯白酒去了一半,然后再吃两口,说会话,他爸又跟他干了一杯。
陈嵘从另一桌往这边看,没说话,继续和大姨们聊家长里短。
“陈倩没回来吗?”江棋问。
“说是在学校忙期末考试呢。”陈峥说:“剩最后一个学期了,明年就要出来参加工作了。”
盛轶往电视柜上扫了几眼,果然看到了那张曾经被江棋用来忽悠他们的面孔,他脚在下面踢了他一下。
江棋踢回去。
“有意向了吗,还是想创业?”
说到这,陈峥拉了脸,“没吃过苦的一帮小年轻,整天就知道异想天开,攒点压岁钱就敢搞什么启动资金,还以为外面多好混,眼高手低……”
江棋想说明显不止,除了压岁钱,还有从他这借走的几万块。
“我让她像你们这样,踏踏实实做一份工作哪里不好,自己少吃苦,父母也放心。”
“每个人追求不一样。”江棋说,而且像盛轶这种,哪里踏实了,天天在外面跑,没比自己创业轻松多少。
“孩子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你管束太多,她反而听不进去。”江兵说,这点上他比陈峥宽容,当年他一样想过让江棋考公务员,江棋没肯,这事后来就没提了。
说到这,江棋无比感激自己投了个好胎,他爸他妈对他,那真是无底线的纵容。
“是大了。”陈峥揽着江棋的肩,用力摇了摇,“一转眼功夫啊,当年总往我身上撒尿的毛头都长这么大了,不中留了。”
江棋:“……”
什么留?!
盛轶听到了,咳了声,在下面又踢了他一脚,江棋再踢回去。
陈峥还在感叹时间过的快,好好的孩子说长就长这么大了,太令人措手不及了。
不知道的以为江棋躲着他长的。
为这个,他被迫又喝了三杯。
江兵爱喝酒却不嗜酒,这方面对江棋管的也严,生怕他去外面买醉,再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搞在一起。
但今天他却不拦着,连一贯反对他们喝酒,只在过年才在家里下解酒令的陈嵘都无动于衷。
间或陈峥问了盛轶一些问题,诸如家在哪儿啊,聊聊家乡,工作是什么啊,聊聊见闻,顺便吆喝江棋喝酒。
到后来江棋自己都觉得有点喝多了,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总感觉他爸和他舅像是故意在灌他。
高兴吗,所以多喝了两杯?
可是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他舅的这顿饭连个由头都没有,就说好久没聚了,喊大家一块过来热闹热闹。
江棋就为这种莫名的理由把自己喝的有点晕。
他酒量很好,还不至于到醉。
但结束的时候,江兵难得亲近的过来搀扶,说要送他下楼,薄责道:“这孩子,怎么喝这么多。”
不是你灌的吗?
“要不别回去了,就睡我这吧,醉成这样。”陈峥说。
江棋:“……”
江兵用力往上拽着他,“小盛啊,等会可能要辛苦你了,帮叔把他弄回去,其他你别管,扔床上就行了,醉不了多久他自己会醒的。”
他爸的这个瞎话也要编的按常理来,他现在还清醒的站着呢好吗。
“没事,交给我吧。”盛轶从他手里接过江棋,江棋开始生动的刻画一个醉了的人是如何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把两条腿软的跟辣条一样。
“路上当心啊,开慢点。”陈嵘在厨房帮着洗碗,听说要走,出来叮嘱了句。
盛轶把人弄上车,扣安全带的时候,忍不住问道:“你平时也这么喝吗,跟你爸他们?”
哪有人把自己的儿子和外甥这样灌的。
江棋不说话,闭着眼睛靠在副驾驶座上,哭笑不得,谁能想到一向刻板严肃的两位大爷,居然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他出点格,还用这么烂俗狗血的方法。
盛轶不是姑娘,就算他真的借着醉酒把他给强上了,也不会要他负责的。
何况他也上不了,势均力敌,谁知道在上之前会被揍成什么狗样。
而且,他想说,真想让他们发生点什么,难道不应该直接灌盛轶吗?
算了算了,意思到了就行了,偶尔装装醉也挺好的,体验一把被特别的人照顾的感觉。
到楼下,盛轶停好车,从另一边过来,给他解安全带,这个时候江棋已经连装带睡不省人事了。
盛轶架着他一条胳膊,“能使劲吗?”
江棋使的不动声色。
不过从地下车库到楼上有段距离,一路这样挺累的,盛轶不垮,他也要难受死。
刚想说不装了,醒来第一句台词“我怎么回来了?”他都想好了,没想到盛轶又重新把他放回了座位上,然后他蹲下,把江棋背到了自己背上。
江棋的头挂着,侧脸挨到了他的侧脸,温暖紧实的一片。
刚才是谁说要醒来着?
哪个二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