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满口答应,他冲木台上的老太婆挥挥手,老太婆又开始她语调怪异的吟唱。
不一会儿,有两个村民抬来纸人两个,几个村民将纸人烧毁,那两个小姑娘解捆后被她们的父母带走。
宋卓看到人群都散去,彻底舒了一口气。
老村长待客极为热情,为了款待容文清一行人,将家中的老母鸡都杀了两三只。
夜晚,容文清和琴翠在一个房间中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容文清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琴翠坐在床上,低头不语。
天色越来越黑,周围越来越静,月挂梢头,已经将近午时。
“明日还会留在此地,你早些休息。”容文清突然开口,起身就要离屋。看到她的动作,琴翠终于开口。
“你留在这里,是想做什么?”
容文清看向琴翠,“此地风景甚美,留下几天到处走走,赏景看花别有趣味。”
琴翠不客气的给她一个大白眼,“和我说这样的假话,有用吗?留着这话去骗宋卓吧,你是想要留下来保护那两个小姑娘。”
“知道还问。”琴翠的态度恶劣,容文清也就不不想给对方好气色,不甘示弱的给琴翠一个大白眼,她推门就要往外走。
“没有用,你也看到今日老村长的态度,除非你永远留在这里,不然你保不住她们。”琴翠冷笑一声,她看到容文清这个天之骄女,就心中冒火。“还是说,你想带着那两个小丫头走?”
容文清没有说话,这件事她还没想好。
“你走吧,我要睡了。”琴翠看容文清不理她,心中的火更胜,直接下逐客令。
容文清也被琴翠的态度弄得满肚子火,冷哼一声关门就走。
看着除了自己空无一人的屋子,琴翠松了口气,也许是出于嫉妒的丑陋情绪,她对容文清的态度很是复杂。相似的年纪,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大人,而她,是家破人亡的琴女。
“伯瑜?这么晚你要去哪儿?”
容文清刚出门,就被站在院中望月的宋卓看见。
“去马车上凑合一晚,这么晚还不睡?”容文清语带不满,琴翠是未来国师,要不是因为这个,她绝对把琴翠赶到马车上去。
宋卓举杯望天,四十五度角忧伤叹道:“我在赏月,今日的月色实在太美。”
容文清抽抽嘴角,果断拆穿对方的借口,“你是酒瘾犯了吧。”
宋卓不好意思的笑笑,一口饮尽杯中的酒,然后神色落寞的说道:“伯瑜,你说,咱们要怎么做才好?”
容文清知道宋卓在问什么,只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何回答宋卓?
“我知道老村长在骗咱们,什么法事需要两个小姑娘作新嫁娘装扮,还有那两个纸人,明显是送葬时要烧的纸人,哪里是那两个小姑娘的替身?他以为这样明显的谎言,能瞒得过谁!”
说起这事,宋卓气的跳脚。
“确实瞒不过,只是别人也不想知道。”容文清嘲讽的笑笑,“你说,那些执掌此地的官员知不知道,他们管辖之地,有这样的恶俗?”
怎么会不知道?活人祭,这样惊世骇俗的祭祀,肯定存在多年,当地官员是多瞎才能不知道?
正如容文清所说,老村长的谎言谁都瞒不过,只是那些人,都不想知道罢了。
宋卓只觉得口中之酒分外苦涩,他今日的态度,和那些官员何其相似。明明知道是谎言也不能拆穿,只能拖着。
至少,现在那两个小姑娘是活着的。
“明日留下?”宋卓问道,他和容文清都是一筹莫展,但是让他们此时带着那两个小姑娘走人,他们也万万做不出来。
走了又能如何?带走这两个小姑娘,就会有其他小姑娘,问题的根源,在这个村子里的民俗,他们认为将活人祭祀给山神,才能获得明年的丰收。不改变这种思想,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
容文清点头,她看着天上的明月,说道:“这样的恶俗,必须铲除!从根底上!”
必须改变这个村子所有人的思想,才能安心离开。
和宋卓分别后,容文清一头扎进马车里,她马车上的软榻还是穆鸿珏所送,那软榻也不知是何原理,马车如何颠簸,这软榻也十分安稳。
躺在软榻上,容文清有点儿想穆鸿珏了。
说起来,十日离皇都后,到现在都已经有六天,也不知道穆鸿珏现在怎么样,皇都内形势如何了。
容文清一会儿想穆鸿珏,一会儿想活人祭,脑中思绪纷乱无比,最后她直接坐起来,干脆不睡,熬夜修仙!
活人祭为什么会出现?容文清想着她在村口看见的场景,那路边的泥土多是干燥的沙石土,有的硬邦邦结成土块,身在山林之中,却给人一种燥热的感觉。
这是旱灾的征兆,第一个发现这些征兆的,是天天与土地打交道的农民。
这些农民很害怕,他们唯一的收入便是家中田地,一旦收成不好,他们家中妻儿可能都要挨饿。穷极思变,毫无办法的农民,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灵之上。
此时只要有人稍稍煽动,活人祭就会出现。
不!不仅仅是这样!
容文清摇摇头,她想起老村长隐瞒外人时敷衍而娴熟的动作,这个村子的活人祭不是第一次,之前穆朝风调雨顺,他们为什么还要进行活人祭?
一定还有其他原因,逼使这些农民将希望寄托在神灵之上。习俗?容文清想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