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谨的母亲很会讨公爵的欢心,是公爵最喜欢的情人之一,虽然不曾奢望过将来有一天能够登堂入室,取公爵夫人而代之,但是没事的时候膈应一下对方还是可以的。因此公爵夫人对于嚣张却又不越雷池一步、因而抓不住把柄处理的女人厌恶至极,而她的几个孩子则把仇恨转移到了文谨身上,每一次公爵夫人的孩子们带着人来找他麻烦之后,他好不容易融入了一点的团体就把他踢了出来,他就只能回到宁远宸身边,继续和他做最好的朋友。
说白了,文谨这个人其实有些无情,把感情看得很功利,他和别人交往,更大程度考虑的是对方带给自己的价值。宁远宸不能不怀疑,他又亲近,很可能是因为他现在继承了一大笔财产,还有顾昭庭等权贵相熟的缘故。
不过,就算如此,在那些孤单寂寞的岁月里,陪在自己身边,倾听自己的苦恼,帮自己出主意,一起写作业,一起游戏,一起偷偷骂公爵夫人和她的孩子们,一起手拉着手在校园里奔跑,躲避凌霸者追逐的人,是文谨。
文谨没有对不起他,实际上还对他照顾颇多。只不过宁远宸已经从对他的依赖中走了出来,看清了他的性格上的缺陷后,也不想再和他做亲密无间的挚友了。但是如果是就此断绝关系终止往来,那就过了。
于是他道:“我没有不想和你联系,只是这边事情太多,就给忘了。”他走过去蹲在文谨的身边,搂住他的肩膀,“别哭了,是那个人没眼光,配不上你。帝国军事大学有更多更优秀更出色的男孩子,你一定会找到一个比他强百倍的伴侣的。”
文谨勉强笑了笑:“其实他已经仁至义尽了,他说他早就不想和我继续了,但是为了不耽误我升学考试,就一直忍到我参加完学校的面试才和我分手的,就冲这一点,我就很感激他了……其实当初我那么拼命的学习,想考到这里来,就是想让自己的身份更配得上他一点,可是……”他扭开头,身体微微哆嗦着,眼泪顺着面颊流下来,砸在他的膝盖上。
宁远宸知道他不是那种会一味的沉浸在失恋中无法自拔的人,也没说太多安慰的话,静静的陪着他蹲了一会儿,等到他冷静下来了,两人装作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收拾好了房间。
文谨子承母业,考进了帝国军事大学的医学院,正好是三哥欧阳忻的学弟。欧阳忻很喜欢这个软软嫩嫩的小学弟,给他讲了不少学习上的事情,什么课比较难需要做好心理准备,哪个教授很严格一定要做好课前预习。文谨乖乖的坐在他身边,连连点头,乖巧的像个瓷娃娃,惹得欧阳家的几个哥哥都伸手去捏他的脸,感慨道:“悦悦没进入青春期以前,也跟小谨一样软绵绵的,让人好想咬一口,谁知道越大越不可爱,现在简直可恨了。”
文谨红着脸,被捏的眼泪汪汪的,也不敢躲,而欧阳悦则大声的哼了一声:“猥琐的老男人。”
哥哥们又扑过去合力把小弟弟压住,把他的脸捏肿了才心满意足的松开手。
下午,欧阳忻接到一条消息,便高兴的对宁远宸说:“书法社的同学听说你要来参观社团活动室,都想来亲眼观摩你挥毫泼墨的风姿呢,大家已经陆陆续续的往活动室赶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咱们现在就过去,怎么样?”
宁远宸道:“我什么时间都可以。”
文谨听了,忙道:“远宸你要去干什么,我能一起去吗?”
欧阳忻立刻向他赞扬了一遍宁远宸出色的书法功底,文谨一脸羡慕的说:“当初上也传了好长时间,我也知道一点,不过当时我对书法不了解,没想到远宸你原来这么厉害。”
其他人对书法都没什么兴趣,最后只有他们三人出门。回房间换衣服的时候,文谨钻进宁远宸的房间,悄悄问道:“远宸,你什么时候会写书法,对古地球文化那么了解了,我都不知道。”
宁远宸拍拍他的脑袋:“都是我妈教我的,她以前怕我惹麻烦,就不让我告诉别人。”
文谨哦了一声,看起来接受了这个解释,若有所思了一会儿,道:“感觉中央星的人知识面好广,连古地球文化都有了解得那么多。我是不是也该学一点……远宸,你有时间的话,能不能也教教我。”
宁远宸没把话说死,只含糊道;“有时间的话,当然可以。”不过大学期间课业繁重,而两人的专业又是出了名的课时多,这个有时间再说,就相当于无限期推后了。
文谨却好像什么都没听出来一样,欢天喜地的张罗着要买笔墨纸砚。
三人离开宿舍楼,在宿舍楼下召了辆校内悬浮车,来到一座大楼前。和其他气氛严肃的大楼不同,这座大楼非常活泼,因为是特地建来为学生举办社团活动的大楼,因此可以由学生任意装扮,墙壁画着巨幅的彩绘,挂着不少装饰品,比如从趴在四层和五层楼窗户外的大蜘蛛,还有仿佛要从墙里爬出来的人物雕塑。
书法社的活动室在十五层。宁远宸一开始以为只是个大一点的活动教室,等到进了房间才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占地近千平的活动室一点都没有他想象中的那种部队的朴素简单,反而装修得十分精致。
因为书法属于古代中国文化,因此活动室装修得十分复古。活动室的大门就和别的教室不一样,样式是古代的窗格木门,上面雕刻着蝙蝠、桃子流云等图案,而房间内,地上竟然铺着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