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十一娘不彻察此案,怎能还婷而清白?婷而若不能摆脱错杀之罪,便有可能导致太后恼怒之余,暗加谋害,倘若太后打出“犒赏”十一娘安守苇泽关功劳,替她清扫婷而这个“障碍”的幌子,便连十一娘都没有办法阻止婷而遇害,十一娘当然绝对不会眼睁睁地放任婷而死于阴谋。
是以十一娘虽是刚回晋阳,这一夜却并不能安枕无忧,消缓这些时日以来的伤神耗力,可就算她冥思苦想,一时竟也不能想到万全之计,次日立即召杨怀犀商量——这一类事故,当然并非陆离、尹绅擅长范畴,贺湛又是鞭长莫及,就连晋王殿下也不能及时分忧解难,真真多亏有了杨怀犀这么个谋士。
而阿禄经十一娘授意,几日之间,已经把晋王府后宅的情形向杨怀犀交底,所以这时两人计量起来,倒也省了许多说明。
“或许,可以利用元媵人?”杨怀犀灵机一动。
“我也想过利用元氏。”十一娘蹙眉:“不过如若我向元氏授意,岂不显明我与柳六姐是貌离心合,反而对任氏多存忌防,更关键是,如此一来便会暴露殿下机密。”
杨怀犀摇头:“王妃是当局者迷了,在下听禄阿监言说,元媵人可不存如此机警,哪里就会想到这许多厉害关键?王妃只要私下告诉,任媵人表面心服实则在殿下面前挑唆不断,这回也是有意利用此回事故,与秦孺人联手,挑唆王妃与柳孺人绝裂,致使殿下怨恨王妃,王妃暗中又察明,惠风实为任媵人所害,决意让其自取其咎,但王妃若亲自揭发,那便是与任媵人树敌了,故而才想到利用元媵人,在下认为,一来元媵人明知任媵人不怀好意,必会相信王妃之言,再者王妃恃恩索报,元媵人也会更加安心。”
十一娘细细一想,大为感慨:“果然是我着相了。”
“在下倒是认为,关键处在于一矢中的,任媵人虽为太后耳目,心狠手辣,并非善良之辈,然则却没有能力独自杀人弃尸,她必有帮凶,王妃只有准确揪出这员帮凶,元媵人出面揭发才更有说服力,让任媵人百口莫辩,唯有认罪。”杨怀犀提醒道。
十一娘微微一笑:“这点把握我当然有,否则怎能放心姑息任氏、惠风这等阴恶者在内宅!”
烦难解开,十一娘大觉轻松,然而她尚不及依计而行,竟然再出一件意外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