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高僧的光头都被这话刺激得冷汗密布。
奈何晋安长公主悍名早扬,再兼还有晋王与卢锐这两个恶煞随行,慈恩寺从住持到扫地僧,谁也不敢多话。
卢锐为何在场?
他当然在场,荣国公夫妇虽然看不上太后韦海池,但对晋安长公主还是毕恭毕敬,尤其当天子再度撒手政事之后,晋安长公主无疑成为这对思维异于常人的夫妻唯一指靠,巴结不及,卢锐甚至在长公主府一住数月,几乎与晋安“焦不离孟”,关于两人的桃色秘闻其实已在京都暗下流传,晋安浑不在意,卢锐自然就更不在意了。
贺烨这日全当自己是出宫散心,冷眼旁观卢锐对长姐晋安口称“姑母”,却媚眼如丝缠绕难断的情境,也只当什么都没看着,固然他没有挽回声誉的想法,在这当头得罪晋安姐姐,却也是毫无必要。
然而这日来慈恩寺梅苑者却并非只有平民百姓,更多的是文人雅客、显望贵族。
其中就有京兆柳。
贺烨因为一见卢锐就手痒,是以自觉离他老远,但卢锐却不知为何偏要做牛皮糖,偏偏就要跟在贺烨身边,摇头摆尾地替妹子卢三娘曾经得罪同安公主的事情道歉,有晋安长公主居中调和,贺烨也只好忍声吞气,由得卢锐像只蚊蝇般在耳畔嗡扰,只当自己聋了。
可是在经过一处时,恰巧便遇见了柳九娘与柳婷而一行。
柳九娘仍为豆蔻,又活泼爱动,全无贞雅娴静,更说不上妖娆妩媚,自然不会被妻妾成群早为人父的卢锐的关注,然而已经及笄且正当年华的柳婷而,身披雪裘往梅红底下一站,温柔似水的目视妹妹们玩闹时,那欣悦之余却带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忧郁神情,几乎吸引得卢锐一双眼珠子长在婷而身上。
不待卢锐嘱令,便有一下人禀报:“是京兆柳女眷,年纪稍长那位,听闻便是喻四郎之未婚妻。”
听觉灵敏的贺烨在捕捉到“京兆柳”三字时便是心中一动,当再听闻卢锐一声冷哼后,眉头几乎下意识微微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