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待到岭南一事风平浪静,效果自然会大打折扣。
这一晚十一娘辗转反侧,几乎挨到了日出时分,才终于想到一个合适人选,可善加利用为姚姬的艰难处境出谋划策。
看来需要一个时机出宫与子建兄妹碰面了。
然而计划虽然已经逐渐完善,奈何能明正言顺出宫的机会却不多得,转眼又是大半月过去。
又说贺湛突然被太后差遣往岭南,与袁小娘子的婚期不得不再度推后,因为此事,袁母颇觉不满,这日又有外甥女魏氏特地前来火上浇油一番,袁母送走魏氏后,忍不住在女儿跟前抱怨:“原是前年就已请期,奈何遇国丧,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拖延至今,没想到再生变故。”
袁小娘子只好搁下手中针线,劝慰母亲:“贺郎往岭南也是因为公务,令不可违,不也是无可奈何?”
“可据你表姐说,她本是好意提醒赫连氏亲自登门说明,这也是应当礼节,那赫连氏却不以为然,声称贺十四郎前途无量,反是我们家高攀了,用不着这般小意讨好,这话让人如何服气?”
“阿母莫气,贺郎不是亲自前来予父祖致歉解释过了,既已经尽了礼数,阿母原当理解才是。”
其实袁小娘子素知她那表姐脾性,一贯就与婆母赫连氏不怎么和睦,故表姐之言也不能尽信,但她当然不便在母亲面前直言表姐的短处,因此仍是带笑劝慰。
袁母瞧着自己温婉贤良的女儿,不由得长长一叹:“十四郎本人虽无可挑剔,但他那家人亲长实在不堪得很,赫连氏这个生母,为了自保,竟然将亲生儿子弃之不顾,虎毒尚不食子,可见心肠比那虎狼还毒!你表姐也是,倘若是在过定之前便诉诸实情,我才不会答应这门婚事,谁知那赫连氏是否当真会煞克家人,我怎么舍得让你犯险?”
“阿母就安心罢,这原是捕风捉影之说,倘若煞克为实,表姐缘何安然无事?”
“话虽如此,可我难免耿耿于怀,萝儿,十四郎本就对他生母心存隔阂,可你却是为人媳妇,总不能不敬婆母,这将来……我就担心你两头受气委屈自己,要是十四郎干脆过继莹阳真人还好,真人可比赫连氏好相与得多。”
“女儿只要克尽子媳本份,贺郎必然也会善待,再说不是还有表姐照恤?阿母莫为女儿忧愁,否则就是女儿不孝了。”袁小娘子依然温言慢语,袁母也明白事已至此不能悔婚,除了长吁短叹也没有再多说。
正说着话,忽有婢女递呈邀帖,却是谢相府上送来。
袁母接过一看,大没好气:“这谢氏女儿也真是,明知你就要出阁,竟请你去参加她那什么生辰宴,你与她又历来没有交情,真是莫名其妙,难怪多少人议论,称她自从大病一场坏了脑子,不知闹出多少匪夷所思笑话。”便将那邀帖拍在一边:“萝儿不要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