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萧氏明白这一对“怨偶”,还远不至反目成仇地步,她那姐夫“李篱下”尽管fēng_liú,也是大周文士普遍通病,别说不到“宠妾灭妻”地步,姐姐不松口,他也只好在别墅与侍妾私混,并没有正式纳为姬妾带回本家,这样情形,便是爹娘也不好出面责怪姐夫,然而姐姐又太过争强好胜,一昧怨怪姐夫多情,夫妻之间动辄争执,冷嘲热讽不断,长期以往又哪能和睦相处。
只她苦劝多回,姐姐非但难以释怀,及到眼下,竟然是连自己都不爱惜。
也不想想,如此又怎能赢得旁人爱惜?
萧氏自问,倘若忍受不得夫婿fēng_liú多情,大不了和离归家,有家族庇护,非但不会孤苦无依,反倒省得这些烦恼,落得清净自在。
可她也深知姐姐没她这般决断,用情太深,哪舍得与姐夫一刀两断、婚嫁自由。
也只好先用几个外甥规劝,但愿这回生育莫像年前那样艰险,待得母子平安后,再携同阿娘、嫂子一齐开导,看能否解开姐姐心头疙瘩,与其求请别人一心一意爱惜,莫若自己对自己一心一意。
卧内当中,姐妹俩在这携手共zuò_jiāo心私话,十一娘却在外间悠悠闲闲品味桃浆,然而一盏未尽,她却看见一位贵妇迎面走来,顿时险些砸了琉璃碗。
仍旧如云乌髻,唯碧玉簪成,简单优雅。
仍旧朱衣月裙,轻挽纱帔,若月宫仙子凌波而来。
仍旧玉容皎皎,不靠艳脂重粉,眉目却自带别样妩艳。
三年未见,恩师莹阳真人,就这么促不及防站定在十一娘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