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然紧紧抱着关竟，嘴里却道：“忘了。”

第二天早上，关竟和陆宁然一起去了车库。医院离这里不远，关竟平时一般就走路过去，只有极偶尔的情况，陆宁然吵着非要送他，才会坐车。所以，一开始陆宁然也没注意，等到关竟上了驾驶座，他才回过神来：“你干嘛？”

“我今天中午想用一下车，先送你去学校再回来。”关竟一边说，一边系上了安全带。

陆宁然脑子是乱的，僵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关竟看了他一眼：“怎么不上车？不想要我送你？”

“不是。”陆宁然忙摇头，“你要用车我就打车吧，没必要专门送我了。”

“也不是专门送你。”关竟说，“刚好我要去医大帮教授拿东西，快上车吧。”

陆宁然这下子连借口都找不到了，只得磨磨蹭蹭地上了车。

一路无话，到了学校门口，关竟刚停下，陆宁然就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想要下车。

关竟一把拉住了陆宁然，说：“你怎么好像不开心？”

陆宁然忙否认：“没有。”

关竟拉着没放：“你坐车都不付车费的吗？”

陆宁然一呆：“什么？”

关竟托着陆宁然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说：“车费。”

陆宁然吓了一大跳，之前和关竟在车里亲吻就被偷拍了，这种时候，只怕关注他的人更多，关竟送他来他已经提心吊胆了，就怕被人扒出来，现在他还亲他！陆宁然一把推开了关竟，一抬头看到关竟有点受伤的眼神，忙又解释说：“你快回去吧，上班要迟到了。”

关竟收起所有的情绪，笑着在陆宁然头顶揉了一把：“快下去吧，晚上我来接你下班。”

陆宁然想拒绝，犹豫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说，匆匆忙忙下车走了。

关竟在车里看着，这时候来上课的老师学生都不少，可和陆宁然打招呼的人明显少了。陆宁然也有点不自在，脚步有些匆忙，还有人看到陆宁然就小声议论，甚至有人对着他的车子指指点点。

关竟的眼神越来越冷，正准备下车，手机忽然响了一声，拿起来一看，是几张照片。看清楚照片内容以后，关竟怒极反笑，迅速地拨了一个号码过去：“你起床了没？我马上过去找你。”

陆宁然明显感觉得到，今天很多老师同学看到他都绕道走了。他一开始觉得生气，觉得难堪，慢慢地又觉得好笑，他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难堪？倒是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可以看清楚不少人的真面目。平时嘴里说着漂亮话，一遇到事儿，就躲得远远的，甚至落井下石，这样的人，不交往也罢。

陆宁然心里想开了，整个人状态就都不一样了，上课的时候原本还有些学生窃窃私语，他一个眼神飞过去，那些人都被震住了，不敢再明目张胆地议论。

中午下课，陆宁然不想去找沈徵。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他和沈徵关系好，以前就有人拿他们俩开玩笑，这事出来以后，沈徵也被牵连了。陆宁然看到之前的评论，有人爆料说沈徵曾经去gay吧喝酒，说他也私生活混乱，陆宁然不想再把沈徵扯进来。

他也不想去办公室，其他老师不管是同情安慰，还是看好戏落井下石，他都不想看到。

陆宁然一个人去了学校后门的林荫小道，那里平时都是情侣去得多，这个时候是吃饭的时间，人不多。

找了个安静的角落，陆宁然刚坐下来，忽然听到花藤背后不远处有响动，隐约听着声音还有点熟悉。

陆宁然犹豫了一下，偷偷转了过去。

这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花藤背后有五个人，两个女同学三个男同学。

两个女同学他都熟悉——何蓓和余骆，两人披头散发，看起来一副豁出去不要命的模样，正凶狠地盯着对面的三个男同学。

三个男同学更狼狈，有两人脸上都有被指甲挠出来的血痕，另外一个衣服都被撕破了，他们看着两个女同学的眼神像在看怪物，既害怕又有点心虚，嘴里念叨着“泼妇”“不讲理”，却也不敢真上前，一个劲往后退。

余骆叉着腰瞪着几人，气势十足：“躲在背后乱嚼舌根，算什么男人！都特么给老娘滚！要是再让我知道你们乱说陆老师的坏话，看我撕不烂你们的嘴！”

余骆是那种乖学生，特别听话，平时说话都细声细气的，被男朋友劈腿，也就只是骂了一句“渣男”，几时有过这样粗鲁的表现？

陆宁然看得眼眶发热，又很内疚，觉得自己特别没担当。这事其实也不是说不清楚，可他瞻前顾后，什么都不敢说。他只顾着想自己和关竟了，却没想过，这些尊敬他的学生们会怎么想。那些把他当成人生导师的学生，无条件地信任他，维护他，他却没有给他们一个交代，甚至连事实都不敢告诉他们。

虽然并不是每一个学生都相信他，虽然还有学生在背后乱嚼舌根，可就为了那几个信任他的，他也不该这么躲着，做缩头乌龟。

那几个男同学已经被两个女同学骂走了，陆宁然从花藤后面走了出来。

两个女同学正在互相整理衣服，看到陆宁然出来，都傻眼了，刚才的气势瞬间消失不见，反而像自己做错了事情一般，怯怯地叫了声“陆老师”，想解释却又无从开口。

陆宁然温和一笑，看着两人：“你们没受伤吧？”

“没有。”两个女同学手足无措，又不知道陆宁然到底听到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