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明想起了叫自己疯和尚的那个人,突然猛将许军师捞起来,抱住。
“为什么,为什么。”
许军师心头一热,也将和尚抱住。一个是笔下如刀杀人无形,一个是刀刀见血杀人成魔,许军师早年也跟着太奶奶跪过菩萨,念过佛经,他明白这个和尚的慈悲的。
“我们必须这么做,最后关头,不能叫人拿太子血脉不纯的事儿来做文章。否则功亏一篑,再无翻转的机会。”
“那一家可是太子的真正血亲啊。”
“是啊,我知道,老太太还信佛,在相国寺见过太子一面,到底血脉牵连,一见之下就格外喜欢。哎,她当初若不上前与太子搭话说不定也可免了这灭门祸事。”
“那幼儿······。”
“那是太子的同胞弟妹,当年皇后一手蹩脚的狸猫换太子,真公主有先天心疾,到了那样的普通人家更是留不住,过了好几年才又生了。”
“我一刀就杀了三个。”
“别想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只要想着太子之位若是动荡,天下大乱,死的又岂是一家。我们做的是对的。”
“许玉,我的心好乱。”
“心乱,以后有的是时间理。只是,太子大位稳固,你今后,今后不要再对他起那心思,当心杀身之祸。”
“杀孽无数,我早就该死了。”
文弱的军师,心里一软,抱住那身上满是血腥味道的人,在那戒吧上吻住。
“不哭,我们都是要下地狱的,有我陪你。”
一句陪你,和尚泪如水淌,轻轻将人从身上拉了下来,往那迷醉的泛青的唇上深深吻住。
情爱何曾慈悲,和尚何曾慈悲。
第13章 第三回
山还是那山,大相国寺还是那样庄严。
新帝驾临,阵势远不是当年太子能比。华盖如云,皇旗飘飘,护卫如云,锣音喧天。便是佛法精深,超凡不群的大师父,也陪在帝王身侧。
年轻的帝王俊美无匹,按住金鞭,问道:“朕记得这禅房曾挂了一副怒罗汉,笔法甚妙,朕念了多年,今日怎么不见。”
大师父笑道:“陛下日理万机,对这些微末处,记忆难免不太清楚。这禅房原住的是我大弟子慧明,慧明尤好武功,于文画上没有根窍,他的房间是没有画的,怕是他自己记得身法。”
“是吗。”帝王敛袖,忽见案台下一片红中泛金,心如擂鼓,忙一指,“拿过来!”
伺候的太监撅着屁股钻进案,将那红布一扯,却是扯不动,两手一抱,竟是一把好重的刀。
帝王接过,宝刀太重,径直坠地,唯有那红绸上沾灰惹泥,双龙如戏的金绣也失了色彩。
“粱鸿将军何在!快宣来见朕!”
片刻,亲卫来报,说:“禀陛下,梁将军今日不当值。卑职已派快马去请。”
“请什么!将那狗东西给朕拿了!拿进天牢!”
又一亲卫闯了进来,跪地奉上一奏。“陛下,许丞相送来紧急奏本。”
帝王接过一看,怒不可遏,从那侍卫腰间拔出宝剑将传信的亲卫一剑刺死,怒道:“想走?没那么容易!叛逆许玉,裹同粱鸿叛朕,来啊!宣朕旨,着大理寺发下海捕文书,势将二人拿回京城问斩!”
就在相国寺相邻的山深处,一个汉子平拎两只大桶,越往上走,越发健步如飞。
到了小屋,一个瘦弱的青衣汉子正在织网。
“你回来啦,嘿嘿,你快来看。”青衣汉子走向屋里,汉子也跟了进去。
“哎,当年的伶俐干练怎一点也没了,愈发傻了。”青衣汉子叹道,“你把水提到屋子里来干什么,先倒到水缸里去。”
汉子傻笑着“哦”了一身,闪身如电,回到青衣汉子身边,倒把人吓一跳。
青衣汉子将汉子拉着坐下,摸着汉子的短发茬,无奈道:“你武功越发好了。”
“玉玉,我好喜欢你。”那汉子傻笑着,“想亲亲,想抱抱。”
“你!你看看这是什么。”许玉将桌上的纸拿起来,“你是不是拿了他什么宝贝戳了他的心了,怎的这么不放过我们。”
“海捕文书?什么东西,这两个人真像我们。”说着将那青衣汉子抱在腿上就搓揉起来,越发不懂温柔体贴,一股脑的就要直奔主题。
许玉连忙把那关键处遮住,“你武功越发高了,再这样我可受不住。”
汉子委屈道:“那怎么办,我心里难受。”
许玉跨坐而上,慢慢引他,到了那里,又爱又难受。
汉子心火遇解,神志便渐渐清醒了,抱住怀着越来越瘦,容光渐失的人,也不知该恨谁。
“许军师,我,”粱韵火热一顶,心里越发难以控制爱意,“许玉,对不起。”
“疯,疯和尚。”许玉一笑,知道对方神志清醒了,便让对方来爱自己吧。“是我愿意的,你没有对不起我。哈哈,说起来还是我对不起你些,当初是我瞧出你对太子的心思,叫太子利用你,才坏了你的佛道。”
“叫我粱韵。”
“你还在在意太子?连他喊你名号也用不得?”
“不,不是。”
“那是什么?!”
“我们的日子不多了,我已经修好了墓,立好了碑,凡夫粱韵,俗子许玉,笑卧于此。”
俗子一笑,无力的趴附在香油色的肩胛上,一丝血红从弯弯的嘴角涌出,划过伤痕无数的宽厚脊背。
“我五岁熟百书,十三岁入仕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