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蚀’?”
拉克瑞玛轻挑着眉毛,“‘侵害’的一种形式,把生者变成僵尸的过程。接下来要把僵尸中的怨气榨取出来,你知道僵尸也会害怕消亡吗?哈哈哈哈哈……人类无论何时都在怕死。”
她似乎特别喜欢希珀的脸,又伸出白骨森森的手,轻轻抚摸着希珀的下巴,甚至整个下巴都用手掌握住,希珀想要挣脱,但现在虚弱的她完全不是巫妖的对手。
“哇哦,哇哦,哇哦,别挣扎,美丽的元素使者,我知道这些对你来说还是不够,我早就在沙漠的边缘养了一群沙狼,它们不是都被你杀掉了吗?”
希珀陡然睁大了眼睛,人们对巫妖以及暗影法术所知甚少,希珀也只是在某些寄来行会编辑部又被销毁的手稿里见过一些暗影法术的原理,但这些就够了。
从生到死的怨气是非常庞大的,但通常情况下,它们并不会自己自发地聚集在一起。
“哈哈哈哈哈……”拉克瑞玛低沉而毛骨悚然的笑声又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看来你明白了,我还花了很长时间去挖掘龙骨,你见过,对吗?我读过塞隆的论文,我也买每一本《年鉴》,我的城堡里存着你所有的论文,你的成就让人惊叹,你的才华让人折服,你不该被肉身困住,美丽的元素使者啊……”
希珀感觉到了些许的不适,死气侵蚀着她的ròu_tǐ和灵魂,这个过程是缓慢而冰凉的,就像是冬天久坐在寒冷的地方衣服却穿得不够那样,但现在它逐渐变得痛苦而灼热,干渴的感觉从灵魂深处传来。
“你感觉到了吗?没有完成的净化就是这样,它会让你痛苦,让你饥渴,让你停在生死的界线上,生和死,只不过是灵魂的两种状态,你不需要惧怕它,真正可怕的不是生到死的转变,死是生的延续,生也许只有几十年,但死者可以上千年不灭,只要你保有你的命匣……”
她把一个精致的瓶子放在了塞隆的书桌上。博学多闻的大法师当然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什么。塞悌人曾经是支流浪民族,死者会火化,用好看的骨灰坛装起来,随着家族一起迁移,即使是定居了几千年,塞悌人的火葬传统也依旧没有改变。
而拉克瑞玛“死后”,她的身体被火化(可能留下了头),她的骨灰被装在了这个骨灰瓶里。很显然,她的意思很显然,这个骨灰瓶,就是她的命匣。
大胆的巫妖!
巫妖不眷恋转瞬即逝的肉身,它们的灵魂能附着在任何一具躯体上,当ròu_tǐ被毁灭之后,灵魂就会毫发无伤地回到命匣里,然后寻找一具新的ròu_tǐ。一般来说巫妖会把自己的命匣藏在非常隐秘的地方,以免命匣被毁而消亡,可这个巫妖实在是太大胆了,她居然把命匣带在身边?
“真正可怕的是消亡,生和死中间有一条巨大的鸿沟,平凡的生灵肉身毁灭之后灵魂跟着消亡,但我,能让你跨入死者的世界……”
她看着希珀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低低笑着,“感觉到痛苦了?感觉到饥渴了?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就算有人来了又怎么样呢?除非有牧师来救你,可谁让你把你的塔建在元素之门的中间呢?”
希珀紧紧盯着她。
而拉克瑞玛也盯着她。
这双绿眸没有和她钟爱的那双一样回避她,反到满不在乎地和她对视,她抬起双手,用一种奇特口音的咏叹腔说:“但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跨过‘生’与‘死’之前的鸿沟,会帮你成为永恒……”
“……‘它’马上就要来了。”
随着她白骨森森的手伸向远处,窗户陡然间被巨大的冲击力撞碎,玻璃和石块哗啦啦地四下迸溅,庞大的白骨利爪抓开了窗洞,龙爪朝着希珀伸出来,不住地开合,似乎想一爪子把希珀捏碎似的。
但拉克瑞玛似乎毫不在意,踩着一地的狼藉握住了危险的利爪,龙骨不情不愿地,但也无法反抗这股巨大的力量,慢慢地被她压着,扣进法阵的一角。
浓稠的黑色从爪尖慢慢渗出来,渗进了法阵。
希珀陡然大声喊道:“‘熊熊烈火’!”
黑暗惧怕光明,白骨惧怕烈火,火焰能带来光亮,如果说元素法师有什么克制黑暗,那就只有火了。
可是她没有想到,没有任何元素响应她,她自认为自己的发音非常标准迅速,也没有中沉默之类的法术,可周围的“火”都无动于衷,反而是“风”热情洋溢地凑过来问“您想要我们怎么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拉克瑞玛看她发愣的样子,低声笑起来,笑声越来越愉快,以至于希珀不得不问:“你笑什么?”
“哎呀,哎呀,这么快就恢复力气了?也对,这两人已经被你‘饮尽’了”,她走到希珀背后,大法师忍不住扭头朝后看去,可怖的是地上倒毙的两个强壮的刺客现在似乎缩小了一半体积,衣服松垮垮地搭在地上,其下仿佛只有一个骨架。拉克瑞玛不费什么力气就踢开了两具吸干的遗骸,重新绕到希珀面前,笑吟吟地说:“我亲爱大法师,你尽管再大声一点,大声到能听见自己的回音,你好好的听一听你自己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妈妈的名字,和我一起背单词的旁友们可能背到过这个词根,现在开始有奖问答。
作为一个反派,她是死于话多的,所以她还要再说一会儿
有位同学说得很好,才十八岁的塞隆就要面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