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奢求,那就是无耻了,而如今的傅成蹊,正心安理得地无耻着。
他收回心神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抬起眼皮,忽而看到顾笙立于他的身侧,正掏出手巾往他额上抹,佯作担心状道:“大师兄不是热症复发了?还是赶紧回房歇息罢。”
傅成蹊感激地看了顾笙一眼,淡淡的点了点头便回房去了。
躺在床榻上定了定神,心绪平静下来,惆怅迷茫的滋味弥漫在心头,傅成蹊深知,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总有穿的一天,夜路走多了总要碰见鬼……
说到鬼——门咯吱一声响,白简行回来了,他轻手轻脚走到床边,看傅成蹊仍睁着眼,皱了皱眉,伸手在他额上探了探,不烫手,松了一口气,眉间也舒展开了。
傅成蹊定定地看了他片刻,忽然嘴角微微扬起。
白简行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看傅成蹊笑得越发欢喜,狐疑地抹了一把脸问道:“我脸上有东西么?”
傅成蹊笑着摇头:“看你生得好看。”
白简行寡淡的脸刷地一下红透了,眼神闪烁地避开傅成蹊视线。
傅成蹊瞧他不知所措的模样,不忍心再逗他,温言道:“说笑的,瞧你又长高了不少。”这话说得完全就是一副兄长的派头。
现在这小子的身高,怕是要赶上我这副壳子了罢,哈~莫小公子得加把劲咯~
说来也奇怪,他作为鬼灵殿下理应最害怕白简行的,可每次能一扫他内心阴霾的,也正是这小子,真是冤家。
末了,傅成蹊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阿简,若我不是你大师兄,你还会这般待我不?”
白简行微微抬起眼皮:“哪般?”
傅成蹊沉吟片刻,道:“肯与我任性,待我好。”
白简行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不言语。
傅成蹊笑:“那换一个问题,如果哪天我做出什么对不住你的事,或是骗了你,你要怎样杀我?”
闻言白简行沉默了半晌,方才郑重地开口道:“做一个大师兄模样的纸人偶,砍成碎片。”
傅成蹊万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答案,诧异道:“就这般?”
白简行肯定地点了点头:“嗯”
言简意赅,眼神却是极坚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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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之夜,院子里摆了一桌酒菜,月饼点心时令水果摆得齐全。
连昭化成少年模样,穿了身簇新的月白长袍,打扮得极俊俏fēng_liú,看傅成蹊走了来,挪了挪身边的凳子艳艳一笑道:“莫哥哥坐我身旁。”
傅成蹊嘴角含笑依言坐下,还习惯性的揉了揉连昭的脑袋,坐在傅成蹊另一侧的白简行瞧着就有些变了脸色。
菜上了桌,傅成蹊看白简行不怎么动筷,温言道:“菜不合口味么?阿简想吃什么?”
白简行顿了顿道:“葱爆兔肉。”
连昭脸色一变,手中的筷子落了地,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挨到了月上中天。
看月色清朗人也齐全,顾笙端了一坛子葡萄酒出来,莞尔一笑道:“今儿除了卢公子与老三,人人都得喝上几杯。”
说着便将五个琉璃盏依次排开,一一斟满,月色下澄澈剔透的一汪儿红色,散发着清冽果香,十分诱人。
傅成蹊瞧着很是动心,却晓得莫小公子是个三杯倒的命,正欲推辞,顾笙朝他潋潋一笑道:“大师兄,这西域的葡萄酒是极淡的,不醉人,你放心喝罢。”
傅成蹊像得了大赦般欢喜的接过酒盏,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淡淡的果香,回味绵长,不禁赞了声好酒。一旁的白简行默默的喝了一口,空了大半杯,也是极喜欢的。
游之看顾筠滴酒不沾,问道:“顾筠公子喝不得酒么?”
顾笙便把顾筠旧疾之事说了一番,听得游之眉头紧蹙,末了喝了杯酒唏嘘道:“我在月莱国的时候,听当地人说有种名唤海狸的异兽,隐匿在海之虚,火烧不死,刀砍不入,菖莆塞其鼻方可杀之,取其脑以酒浸服,能治百病,甚至使人长生不老,不过都是传说罢了,真假未可知”
顾笙听罢若有所思不言语,一双水光潋潋的眸子此刻似隐匿着惊涛骇浪,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一句话来,与其让希望燃起再覆灭,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抱希望来得自在。
傅成蹊闻言眼睛一亮,与白简行交换了眼神,彼此会意,傅成蹊道:“阿笙,我觉得可以一试。”
顾笙垂下眼,月色下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见他纤细的手指晃了晃杯中的酒,泛起凛凛水光:“月莱国远在千里之外,老三这边离不开我……”
傅成蹊截了他的话道:“这简单,我与阿简去就成,你留下,就这么定了罢。”
一旁的白简行也肯定地点了点头。
游之道:“海狸没人真正见过,况且海之虚入口缥缈不定,凶险万分,我只是一时想起说说而已,莫公子还需三思。”
顾筠莞尔一笑道:“这虚无缥缈的事,真假难辨,大师兄可别白跑一趟了,况且我这病也习惯了,无大碍的。”
傅成蹊咧嘴道:“哪里有病习惯的道理,我早听说月莱国海产丰富,此番去就当游历修行,在一饱口福之余顺带打听打听海狸,阿筠你别往心里去,没那么复杂。”
顾筠怔了证,知大师兄是在诚心宽慰自己,也不愿再推脱对方的好意,只温雅一笑道:“既然如此,大师兄一定要万般小心才是。”
卢小公子道:“只是时近冬日,路途遥远艰辛,二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