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先生明白他的意思,苦涩一笑道:“阿宁是战死沙场,那年他不过二十二岁的年纪呐……”顿了顿又道:“他便是当年荆大将军次子,十一岁上了沙场,十五岁做了副帅,一生骁勇善战,却在临了落了个叛军的罪名。”
五先生垂下眼帘,月色暗淡,傅成蹊看不清他的面容,只瞧见他握着杯盏的手不住地颤抖。当然,傅成蹊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荆宁啊……
傅成蹊悲极反笑,对着一轮新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世上竟有这般巧合的事,如何不可笑?
傅成蹊一时思绪万千,如若当年五先生早些将荆宁寻回青玄山,在此与世无争地生活,任他那天纵fēng_liú的性子,定比在宫中快活百倍。
一念之差,何苦让凡世的尘埃弄脏了他……
傅成蹊毫不节制地往自己杯里添酒,三四杯下肚已是微醺,末了,他口齿不清地对五先说:“……那一半血统,才不是他的负担……”
五先生怔了怔,有些不可置信道:“莫公子,你……”
傅成蹊趴在桌案上,模模糊糊道:“他也想见一见自己娘亲呐……”
天莹草暗淡的流光中,五先生的眼神渐渐柔和下来,半晌,温言道:“谢谢你,莫公子——”
傅成蹊的酒后真言,被五先生当做安慰自己的话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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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族的醒酒汤以鬼枯草熬制,堪称奇效,一碗下肚傅成蹊便清醒了大半,院子里秋风一吹,傅成蹊彻底清醒了。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罢,也不能细想,自个儿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