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推开房门,又想起什么,急忙转过身——
姜雪时仍旧站在原地,余光见桑诺转身,便警觉地侧头看向她。
桑诺再次将双手交握,置于左肋之下,再次蹲身行礼道:“小妖告退!”
大家闺秀,不都得有始有终嘛~
姜雪时终于被她逗乐了,“嗤”的笑出声,尖尖的小虎牙在阳光下莹润如玉,紧接着,再一次配合傻狐狸地表演,一本正经地颔首回礼。
傻狐狸开心极了,蹦蹦跳跳地转身进了屋。
其实烛龙殿里的侍从,是不允许在这个距离,当着主子的面转身离开的,得面对主子后退几步才能转身。
都怪梅姨教得不全面,碎了小狐狸的豪门梦。
——
第二日,桑诺一大早起来罚站,背诵了几页散合心经,就独自下山,去秦家查验丧事是否合乎要求。
尊上果真没有骗她,刚走到巷口,她就瞧见一堆和尚院里院外的忙活,院中设有水陆道场,和尚们轮番超度亡灵,很多乡邻赶来围观。
主持葬礼的人,不是秦家老爷和公子,而是秦家女眷和叔伯。
桑诺偷偷跃入后院,瞧见秦家老爷正侧卧于炕上,面黄如纸,有小厮端着药汤在一旁伺候,显是患上了病症。
“现世报果真到了!”桑诺抿嘴一笑,又想起曾听见慧娘和婶子在屋里的谈话,不禁怀疑这家中还有其他合谋者。
她得尽快练成御鬼之术,让鬼煞附入秦家人体内,就能轻而易举打探内情,将涉案之人全都送上公堂。
只是,钟山妖神们不久便要离开青丘,桑诺作为被选中的侍者,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离开秦家,桑诺又匆匆赶到镇子上,按照慧娘从前的指引,找到了容府。
桑诺请容府门房进屋通报,说自己是秦巧儿的好友,有要事得当面告知容公子。
门房却称公子卧病在床,不便接客。
桑诺无奈,只得从袖笼里翻找出上次买布老虎剩下的铜板,犒劳门房,这才顺利把话传进府里。
容公子听闻传话,急忙请桑诺进厅堂等候。
桑诺等候须臾,就见一个侍女扶着个玉冠青衫的男子走进门。
那男子容长脸,剑眉入鬓,看得出原是个长相出挑的翩翩佳公子。
只是如今气色极差,面色灰白,唇无血色,竟是比秦家老爷更虚弱几分。
桑诺原只是打算将秦家地阴谋告知容公子,如今见他这副凄凉光景,忙起身道:“公子怎么病成这样?秦夫人泉下有知,得多难过呀!”
听闻秦夫人三个字,容公子涣散的目光渐渐有了焦距,吃力地加快脚步,走到桑诺跟前,虚弱地喘息道:“巧儿……巧儿可是让你来给我捎信了?”
桑诺不知如何劝慰,只得先扶他坐下,将秦家的阴谋告诉了他。
没想到,容公子并未露出惊讶神色,只是颓然坐在圈椅里,一语不发。
“公子,你听明白我的话了吗?”桑诺急道:“您万万不能再与秦家牵扯上关系!”
容公子沉默许久,惨然笑道:“你是说,巧儿就是为了这件事,吊死在娘家?”
桑诺答道:“巧儿姐是被秦家人逼死的!”
容公子缓缓闭上眼,许久才喃喃道:“秦家在庄子里动的手脚,管账的早已经私下告知我了……”
桑诺睁大眼:“您早知道这事?”
见容公子点头,桑诺便安静地听他讲完整件事,心中惊骇不已!
原来容家早就知道秦家挪用庄子里的钱,只是因为账务经由秦巧儿的手,容公子以为妻子私下接济娘家,便没狠心揭穿,默默纵容了几年,没想到事情渐渐发展到这个地步。
容公子之所以答应迎娶秦慧娘,是打算将她先从狼窝里救出来,帮她改名换姓,寄养去外省外祖母名下,以后嫁个过得去的人家,远离秦氏父子地掌控。
“如今,巧儿的妹妹,我也没能保住……”
容公子掩口咳嗽几声,悲道:“我已经没什么可顾忌的了,不如与那秦家鱼死网破,为我亡妻报仇!”
桑诺得知真相,心中极为触动,又急忙劝道:“公子万不能铤而走险,我有办法让秦家人主动去公堂俯首认罪!你只要撇清关系,别在与他们家联姻即可。报仇的事,有我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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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传到后,桑诺回了山,走进院子时,感觉脚趾有些凉,低头一看,才发现绣鞋的布面又被顶出一个洞。
“哎哟!”桑诺嘟起嘴,懊恼地捻了捻鞋底,正打算回屋补鞋,忽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就见小尊上和夕墨前后脚踏进了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