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下午找你你不在。”
飞廉从西边游廊走过来,笑意温和地抬起手里的包裹,对着桑诺晃了晃,“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与此同时,东厢的门悄无声息地敞开——
姜雪时正准备去找梅姨说事,一开门,就瞧见飞廉提着个包裹,朝傻狐狸得瑟。
小尊上浅瞳一凛,迅速收回刚迈出门槛儿的脚,轻轻关上门,快步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窗缝,警惕地观察飞廉的举动——
桑诺抬头看向飞廉,疑惑到:“给我带的?”
不远处,刚要踏出二门的桃姐儿,见飞廉上仙对桑诺那亲切的劲儿,眼红得胸闷气短,再看不下去了!领着两个新来的小妖,快步出了二门。
灵儿见桑诺忙着应付别人,便趁机拎起行礼,绕过桑诺钻进门,溜进里屋开始打地铺。
桑诺想伸手阻拦,又见飞廉已经一脸期待地站到自己面前,只得先应酬道:“谢谢哥哥念着我,这包里是什么?酱猪蹄吗?”
飞廉噗哧一笑,斜着眼睛看她,嗔道:“除了吃的,你脑子里还想过别的没有?”
桑诺眨眨眼,疑惑道:“其他还有什么好想的?”
飞廉不悦地嘴角下撇,抬手朝她脚尖指了指,不满道:“你这鞋,是打算穿到鞋底都没了,才打算换?”
桑诺低头看向自己的脚,见鞋尖破洞里头的白袜子漏了出来,顿时羞红脸,急忙把脚尖藏进裙摆,尴尬地对飞廉笑了笑。
飞廉长叹一口气,将包裹捧到桑诺面前,挑眉笑道:“拆开看看。”
遥远的东厢那头,窗子忽然发出“喀嚓”一声脆响——
气急败坏的小尊上吓自己一跳,低头一看,发现窗框上的横木,被自己不小心捏坏了……
顾不上修理,姜雪时捏着断裂的木头,警惕地继续看向傻狐狸和飞廉。
桑诺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某头极其危险的烛应龙视线范围,还一脸惊讶地接过包裹,欣喜地打开一看——
是一双缎面厚底地宝蓝色绣鞋,鞋面上绣着金黄的菊花。
飞廉有些紧张地挠了挠头,笑道:“喜欢吗?我不太会选款式。”
“嗤——”
遥远的东厢那头,某龙崽发出一声极其轻蔑地嗤笑。
小尊上紧张地神色一转,淡定自若地将窗子关上,面色霎时间破冰春绽,笑出两颗尖尖地小虎牙。
抬手丢掉刚刚不小心掰断的一截木头,尊上洋洋得意地自语道:“糙老爷们儿的眼光,还敢更丑点么?连我姥姥都不穿这种款式了。”
西厢这头,桑诺满面惊喜地抱住绣花鞋,激动地抬头看向飞廉:“好漂亮!给我的吗!这鞋看起来好贵啊……我哪好意思……”
“诶!”飞廉一抬手:“喜欢就拿着,别假惺惺地跟我客套,穿看看合不合脚。”
桑诺激动得摸索着鞋子,用力点点头,蹲了身,当面换新鞋。
飞廉地眼光还算挺准的,桑诺费了点力气,勉强套上脚——尺寸稍微小了点,有些顶脚。
“怎么样?”飞廉低头打量着:“要是不合适,我明天下山顺便换一双。”
桑诺不想扫了他兴致,打算自己去调换,便抬头笑道:“您怎么知道我鞋子尺寸呢?差不多大小刚好!是哪家店买的?”
飞廉回到:“就是上次跟你买头面那家店对面,叫金祥绸缎庄,也有成衣和绣鞋卖。”
桑诺点点头,退后两步,让飞廉看看上脚的样子,刚准备转个圈,又想到尾巴还在裙摆下荡悠着,便没敢乱动,嬉笑道:“好看吗?”
飞廉嘿嘿一乐,赧然道:“我真不懂这些,关键是你喜欢就好。”
“特喜欢!”桑诺挺胸肯定道。
飞廉点点头,忽然神色一定,仔细打量她的脸,疑惑道:“你脸色怎么看着不太好?哪里不舒服?”
“啊?”桑诺尴尬的笑了笑,“没啊,可能有点累了,尊上最近罚我早起呢。”
飞廉有些惊讶,想问为了什么事,又不敢妄议尊上的私事,毕竟问了也帮不上忙,只好笑着转移话题,闲话两句,就回去了。
送走了飞廉,桑诺急匆匆转身嚷嚷道:“灵儿姐,我都说了屋里挤不下!您还偏往里头窜!”
一打帘子走进里屋,就见灵儿把床都铺好了——
地铺跟桑诺的床之间,隔了块屏风,灵儿跪在地铺上抬头看她,嘿嘿一笑:“我保证不打扰你,让我睡这儿罢!反正等到了钟山,咱们都有自个儿的屋子,我不想跟桃姐儿睡一屋,烦她。”
桑诺一跺脚:“你这丫头倒会自来熟!我比桃姐儿还烦呢!”
灵儿泼皮无赖般冲她做了个鬼脸:“那我得见识见识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闹半晌,桑诺没力气了,只好暂且作罢,躺回炕上歇息。
不一会儿,外头又有新来地侍从传话,说梅姨喊她一起吃晚饭。
无奈,桑诺支着身子,准备换鞋出门。
看了看榻下那双宝蓝绣菊花的新鞋,又看了看床头那双精美华贵的缂丝绣鞋,桑诺有些犹豫。
——
东厢那头,桃姐儿自是不会让新侍从在主子面前露脸,仍旧亲自提着食盒走进门,准备伺候小尊上用膳。
进门却见尊上穿着齐整,翩然从里屋走出来。
桃姐儿忙上前笑道:“尊上今儿要跟妖神们一起用膳?”
“嗯。”小尊上低头理了理衣袖,嘴角微微勾起,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