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部……”冯卿擦了擦鼻尖的细汗,“半泓也不小了,平时忙的连人影都看不见,怎的比半壁还要忙?你少给我儿派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行么。”
詹谨怀笑了笑,“夫人,鸳鸯谱不能乱点,否则是会出大问题的。你瞧洱善那孩子的婚事,当初结婚结得轰轰烈烈,现在一点声息都没了,我们家不能出现这状况,我的两个儿子要闹这笑话,我可不允。”
詹氏夫妇谈来谈去,倒像是忘了詹半壁一样,临到末了,冯卿才叹了口气说:“我的小斑比要怎么办呢。”
詹谨怀看向远处被吹散的水雾,拍了拍冯卿的肩膀,只说了四个字,“顺其自然。”
此时山岚淡漠的缱着流云,吴氏夫妇拍完了照,吴廪实就在他夫人的耳边说:“我怎么觉得小兔崽子又闯下大祸了呢。”
“祸从口出,我们就洱善一个女儿,漫说她闯祸了,就是她捅破了天,我们买女娲石补一补也就是了。……刚才和总、理聊什么呢,聊得手心全是汗。”
“还能聊谁。这些年只要碰上面,他总要和我聊聊薄的。”
詹雁归摇了摇头,“薄徵焘死了这么久,还有什么可聊的。”
吴廪实不再说话,这怕不是警钟长鸣的意思吧。
正思索着,冯卿招手,一行人又向山上去。
高处寺庙飞檐挺立,有钟磬之音传来,一声又一声。
————————————————————
一道强烈的白光照在吴洱善的双眼里。
瞬时刺得她眼泪汪汪,吴拍了一下桌子说:“混账!你们要干什么!”
“吴小姐,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在我的律师团来之前,我什么也不会说。”
“吴小姐,您可能不清楚问题的严重性。您涉嫌危、害国家公、务人员的生命财产安全,这是重、罪。您必须要回答刚才我们问您的问题。”
“詹半壁呢,你让她过来!她这是公报私仇,我闹着玩的!我们在开派对!”
“请您先回答我们的问题。您的动机是什么?”
“根据其他人的供词,本次行动是您一手策划安排的?”
“其他人都已经透露了完整的细节,所有人都指认是您。”
“当然,保留您驳斥的权利,但我们奉劝您,还是尽量交代一下详实的过程吧。”
这个白色房间里,只摆了一张黑色的审讯桌。
这头就是不肯配合的吴洱善,那头坐着八个审、讯、官。
他们不停的从各个方面提醒她、建议她、劝导她,听得吴洱善耳朵都快生茧了,她连一口水都喝不下,想到爸爸妈妈和詹的父母去礼佛了,两天一夜啊,多么漫长……还有薄湄,她被詹半壁带走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呢?上一次“蜕皮”,这一次“蜕皮”,都来得突然,都让吴洱善始料未及,索性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她知道怎么照料她,那么,詹半壁知道怎么照料她吗?她肯定做不好啊!
想到这里,吴洱善心乱如麻,每一根骨头都恨得咯吱作响,这下坏人全都让她做了,功劳全都是詹的,她是救美的英雄,也是差点糟了她这位“老友”的毒手无辜人士……这次计划明明就要成功了,那群软脚美人们居然在詹半壁的注视下不敢脱她衣服了?!真是临门一脚踢歪了门!
也正因为这样,吴洱善越发觉得詹身上的猫腻太多了,例如她从来都把衣服穿得一丝不露,夏不露腕,冬不露脖,如果是工作原因,那根本说不过去,据说自打詹半壁很小的时候,她就是这样了。
“我要求见我的父母。”
“我们会在48小时后通知您的父母。在这之前,所有调查都将保密进行。”
“我会让我的律师团告死你们的!”吴洱善第八次撂下这句话之后,满室寂静,这八位审讯官显然屏蔽了她的不满情绪。
漫长的审、讯,好像这才从吴洱善濒临崩溃的情绪里……刚刚开始。
水下实验室。
薄湄是第二次来这个地方,上次来到这里为了拿到钥匙差点上解剖台,这次是被放进一个封闭的检查舱内,任由各色仪器在她身上来来回回的检查。
这些机械臂有的像螳螂臂,有的像水母触须,有的则像是一双兽爪。
它们片刻不停的上下翻飞,这让薄湄感到奇怪,因为当时学术界对于这些发明都十分抵触,在她父亲倒下之后,这些稀奇古怪的疗愈器材应该被一把火烧了才对,不,确切来说,这间实验室应该也被毁了,而现在较之五年前相比,技术又精进很多,这说明幻京发面并没有停止朝前探索。
玻璃窗外,詹半壁已经站在那里看了很久,她一动也没动,偶尔侧过头去听高级医师的话时,眼神仍旧落在未、着、片缕的薄湄身上。
她浑身上下的肤色白得令人心惊,像是会发光一样晃人眼,那是一种明知道不正常却又妖冶惑人的白皙。
薄湄很配合,一会儿坐起来,一会儿张、开双、腿,一会儿又趴着,一会儿又跪下仰起头张开嘴,她看起来不像是在接受最苛刻的检查,反而像是在换各种姿势玩攀岩游戏。
当小机器人开始拉升她双臂时,她发出了轻微的呼声。